楚然不以为意地扯笑,眼神狂傲,“弑君?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云洲,你呀,最合适的事还是领兵打仗,何必被束缚在这皇宫之中?”
容蓁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她缓缓擡起头,看向楚然,“你以为,你能如愿?”她故作软弱,声音轻颤,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楚然看着容蓁这模样,“蓁蓁,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轻笑,声音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
“你以为,孤没有後手?你向来聪慧,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局势吗?”
楚然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带着疯狂。
“你且说说,你站在谁那边?”
容蓁的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面前的楚然,一身大红喜服,身形挺拔,俊美依旧。可那双眼睛,却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翻滚着令人心悸的暗流。
这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太子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权欲吞噬了灵魂的陌生人。
“若是早些时候,二哥或许,便不会同你争这个位置了。”她的目光落在楚钧身上,话语轻柔,“二哥的性子向来只爱天高海阔,皇宫从来都不是他的最佳选择。”
边说,容蓁的目光再次移到楚然身上,“可惜。”
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惋惜,“如今,二哥已登基为帝,朝堂上下,皆已归心,断没有再将皇位拱手相让的道理。”
“小时候,你便总是向着他。无论做什麽,你都站在他那边。便是打架,你也总是护着他。”
楚然的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既如此,孤,便也顾不得,往日情分了。”楚然话语中所带的寒意,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他擡手,掌心轻拍三下。
“啪,啪,啪。”
随着掌声落下,原本空无一人的两侧,涌出一队黑衣人。他们身形矫健,面无表情,手中紧握闪着寒光的长剑,步步逼近。
容蓁快速扫过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死士,每一个都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楚然看着容蓁变色的脸庞,嘴角笑意更深了。
“孤早就说过,你逃不出孤的手掌心。”
他的目光在容蓁丶楚钧丶容玉山和容平章等人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都已经中了‘无力散’。”
“呵。”
一声轻笑,低沉魅惑,带着漫不经心的嘲讽,突兀地回荡在这剑拔弩张的大堂之中。
“谁说都中了你的药?”声音自空中飘落,如落雪般轻盈,声音中的寒意却连飘落的雪花都为之一滞。
衆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踏着细碎的雪花,步入这凝滞的空气中。
他一袭暗红色的喜服,与容蓁身上那件交相辉映,宛如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衣料上用银线细细密密地绣着繁复的纹路,在飘落的雪花下,流转着幽暗而华丽的光泽。这喜服,一看便知,与容蓁身上那件,出自同一人之手,同一种布料,是为一对。
那张脸,更是夺人心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深邃的长眸,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潋滟着蛊惑人心的光芒,仿佛能摄人心魄。
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每一处都是精心雕琢而成,完美得不似凡人。
他一步步走来,身姿挺拔如松,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竟都看呆了。
他的出现,像一道耀眼的光,瞬间驱散了这大堂中的阴霾与压抑。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等风华,当真如谪仙降世,让人不敢逼视。
直到他的话音完全落下,衆人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楚然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
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过分俊美的脸,眼底翻滚着浓烈的杀意与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