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麽?只是偶遇?只是闲聊?”楚绍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你还想骗朕!”楚绍怒火更甚,一把将她推倒在喜榻上,高大的身躯立即压了上来,禁锢住她的所有退路。
“你放开我……”她惊慌失措地推拒着,却如同蚍蜉撼树。
楚绍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粗暴地撕扯着她身上厚重的凤袍。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到,在他身下拼命挣扎:“皇上,您放开我!”
“朕是你的夫君,你只能是我的!”他声音嘶哑地低吼,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和嫉妒。
手中撕扯着她的衣衫的动作不曾停下,眼中的疯狂令人胆寒。
难道,今世她还要将清白丢在这凉薄之人身上?
绝望之际,她感觉到楚绍的动作渐渐迟缓,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她身上。
迷香,终于生效了。
她重重地长舒一口气,无力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楚绍,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侧目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恨意。
而楚绍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倒在喜榻上丝毫不知,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心有馀悸地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喜榻上沉睡的人似是好梦,惯性皱起的眉心舒展开来,伸手将旁边的软枕搂进怀中,面上露出颇为意满的神情。
她转眼看着喜榻上的人好一会,黛眉蹙起,眸底尽是嫌恶之色。然後从妆匣子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鸽子血,倒在喜榻中央的白娟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伸手取下头上的凤冠,任由如瀑般的青丝倾泻而下,眼眸中一片清冷,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可欺的模样。
她缓缓脱下厚重的凤袍,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然後走到喜榻内侧,蜷缩着身子躺了下去。
红烛依旧摇曳,映照着喜榻上“相拥而眠”的二人。
或许因着整日的劳累,她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去,但她睡得并不踏实,一夜辗转,接连做了好多平日里记都记不起来的一些前世的琐事。
那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画面,走马灯似的,扰的她心神不宁。
梦中有楚绍的猜忌凉薄,有後宫的妃嫔的挑衅为难。
最後定格在兄长身着囚服,被押送入狱的场景。
心口猛地一缩,她满身虚汗骤然惊醒,拢了拢身上的被褥,忽觉初秋的夜竟然也如此清凉。
窗外天色还黑压压的,殿内燃尽的龙涎香,熏得人头脑发胀。
“唔……”容蓁揉了揉额角,试图缓解那阵挥之不去的钝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案几上的龙凤喜烛越来越暗,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喜榻,披了件薄衫走出寝殿。
寝殿外,仪仗队的人早已撤离,只留了明华殿宫里的宫女内监和芯红绿芜,以及伺候楚绍的以王乾丶李德福为首的一干衆人在廊下守夜。
见容蓁披着单薄的外衣出殿,芯红绿芜二人连忙迎上去:“小姐……娘娘怎的这个时辰出来了?”
她擡眼看了看天边的圆月,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问道:“几时了?”
“回皇後娘娘,现下寅正二刻。”王乾笑着上前回话道。
她点了点头,吩咐道:“着人擡桶热水去侧殿吧,等到了卯时再擡热水进去请皇上。”
王乾先是一惊,心下思量着皇後娘娘如何知晓陛下的作息,不过片刻後就释然一笑,只当做皇後为大婚做足了准备。他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下来。
容蓁则由芯红和绿芜二人扶去侧殿。
侧殿内,热水已备好,热气氤氲,驱散了些许清晨的寒意。
容蓁褪去身上的衣物,缓缓步入浴桶之中,任由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後。
可那些画面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放。
直到水的热气悄悄散去,芯红丶绿芜二人再三催促,容蓁才收回繁杂的心绪从浴桶起身,任由宫女们服侍着更衣梳妆。
宫女为她换上皇後明黄色银丝勾线绣的龙凤戏水暗纹图案的宫装,因着待会儿还需见合宫妃嫔,由妃嫔们郑重拜见,从衣服到妆容无不细致庄重。
明华殿中,部分宫人正忙着撤下红色软帘和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