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时便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那人向着路口张望,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她潜在暗处,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後一双眸子瞬时冷了下去,对着一旁吩咐道:“去吧。”
紫冥应声现声,朝那人的方向瞬去。
“呜!”
听到一声被闷住的喊声,容蓁从暗处走出,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芯红看着地上痛苦蠕动的太监钦佩道。日间娘娘让她弄来了生石灰,又故意吩咐她撤下宫人,故作神秘,果然引得那潜伏的毒蛇出洞了!
“把他弄回去,好好审问!”容蓁用脚尖踢了踢那太监道。
太监听了她的话,身子僵了一瞬,随即剧烈地挣扎了几下,突然静止不动了。
“娘娘,您看!”
芯红有些惊恐地捂住嘴,那太监七窍缓缓流出几道黑血,衬着石灰的白,看起来瘆人极了!
“可恶!”
容蓁低身,伸出手探向那太监鼻下,已没了气息。她起身用帕子擦拭着手指,眸色冰冷,嫌恶的低头盯了那死状诡异的尸体片刻,“紫冥。”
“娘娘。”紫冥在一旁垂眼应声。
“处理了,莫要留下痕迹。”紫冥低头应是。
吩咐完,她垂眸又看了那死士一眼,按着原路返回暖阁中。
芯红瞧着她面色不佳,言伺候着为她换了套舒适的宫装,在案炉中掷一颗迷药後又拢了一把凝神静心的檀香。
换好衣服的容蓁坐在软塌上,抚摸着腰间玉兰状镶金琉璃坠秀眉微蹙。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这就断了。”芯红将刚泡好的茶奉于容蓁,听着她端起茶盏叹了口气。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温热的茶盏,瞥见芯红沮丧的神情,她抿了口温度适宜的茶水,杏眼弯弯的逗着芯红道:“莫不是咱们小芯红儿,今日见着了个死人骇着了?”
芯红微恼的喊了声:“娘娘!奴婢就这一条贱命,有什麽好怕的,奴婢是担心您……”
“好了,不逗你了。”容蓁放下茶杯,轻轻牵过芯红的袖口,握住了她有些微凉的手。
“自奉旨为後的那一刻起,本宫就知道自己未来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容蓁看着芯红红了眼眶的脸,“别说区区一个死士,外面盯着本宫,盯着容家的那些豺狼虎豹何时少了?若是怕,便不会入宫。”
话落,她平日里柔媚的杏眼中迸发出灼亮的光,整个人耀眼夺目,清丽的面孔令人不敢直视。
芯红默然,只是微微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跟容蓁的手紧紧握在一处,“娘娘,您说这次,会不会是宋……”
容蓁一根白皙的食指点在下巴上,若有所思,“这次设局之人,心思缜密,端的是狠辣阴毒,宋冉琴没那个脑子。她若是有这本事,如今这皇後之位也早该换做是她了。”
一炉檀香很快燃尽了,淡淡的烟气萦绕过床塌上无知无觉的男人周身缓缓飘散。
明华殿中的主仆二人将可疑之人分析了一遍,仍未有任何的头绪。
“总之,这条线断了,咱们只能守株待兔,等暗中的那只手再度出现。”折腾了大半宿,容蓁有些疲惫了,瞧着眼睛都快合上了,还不忘吩咐一句:“再去查查那个宫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翌日清晨,守在门外的王乾看了看天色,侧耳听了听殿中动静,心中暗暗发愁,皇上平日里作息极规律,即便留宿嫔妃殿中也醒的极早。
唯独在这明华殿,回回都是起的迟!
眼见着早朝就要晚了,只得硬着头皮轻轻扣响了殿门。
“王总管!”
开门的是芯红,见到王乾後未语先笑,才打了声招呼。
“哎,芯红姑娘,陛下和皇後娘娘……这会儿可是起身了?”
“娘娘起了,正打算唤陛下起身。”
芯红恭敬地请了王乾进来,转身回到殿内。
“陛下,该起身上朝了。”
容蓁坐在软塌边,语声轻柔的唤着人,眼中掩去那一抹冷淡。
床踏上的人被唤了好几声後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目光凝在面前的芙蓉娇颜上。
“昨晚……我们”
他坐起身来,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蹙眉试图回想。
容蓁眼中的冷淡早已不见,见楚绍面上似乎有些起疑,故作气恼的别过头起身,娇嗔一声将话说的模糊,“莫非陛下昨日吃酒吃得醉了,尽是忘记如何累狠了臣妾。”
楚绍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些旖旎画面,下腹一紧,嘴角不受控制的有些上扬,伸手握住容她的手,容蓁面色不悦的将手从楚绍手中挣脱出来,芯红立即将手中拧干的绢帕递了过去,“请陛下净面。“”
楚绍对容蓁这幅模样十分受用,凤眼微扬接过递过来的手帕,却没瞧见那微微垂头的杏眼中,蓦然窜起一簇灼亮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