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给朕查!就查南疆世子进宫以来,跟皇後私下里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都做了什麽!朕立刻就要!”
王乾领命,躬身退下。
楚绍来回踱步,回想过去种种,越想越觉得宋冉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皇後!你好大的胆子!”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桌上的奏折都跳了起来。
彼时,明华殿内。
容蓁正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绿芜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
容蓁眼皮都没擡一下,淡淡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绿芜喘了口气,急声道:“皇上…皇上他…他派人查您和…和南疆世子……”
容蓁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擡眸看向绿芜。
她眸色清澈,波澜不惊,又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难得消息灵了一回。”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御花园中盛开的牡丹。
红艳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艳。
却也格外刺眼。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绿芜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麽,容蓁望着窗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玉佩。
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一直凉到心底。
玉佩是回府探望二哥那日,父亲交予她手里的。
她垂眸,看向手中的那枚玉佩,莹润的玉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流光,她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花纹。
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彼时的神情,分明是有什麽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容蓁全然没注意到防风帘被人从外面打了起来。一个略微有些拘偻着身子,白发垂项的人跨步入内。
来人正是前些日子指认疯女人的老嬷嬷。正端着一盘才做好的枣泥山药糕进来,远远瞧见容蓁正想着什麽入神,本想开口唤一声,走近两步目光落在她握在手里的那枚玉佩上。
老嬷嬷的动作猛地一顿。恍若自己错看了一般,皱眉仔细多瞧了两眼,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满盘的枣泥山药糕散落一地。
容蓁被这动静所惊醒,回身看向那老嬷嬷。
而老嬷嬷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脚从那还冒着热气儿的枣泥山药糕上踩过,又蹒跚着向前挪了几步,直到看清了那枚玉佩上雕琢的花纹,这才停下来。
下一瞬。“扑通”一声,她跪了下去。
容蓁满眼疑惑地看向那张早已看尽宫中算计与人情世故,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此刻竟早已是泪流满面。
“老奴…老奴叩见…叩见……”
老嬷嬷的动作很慢,向容蓁叩首的动作却显得十分用力,甚至能感觉到老嬷嬷此时要比第一次见时对她的行礼更显尊重。
她声音颤抖着,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蓁有些诧异地看向老嬷嬷:“嬷嬷,你这是做什麽?”
老嬷嬷低声抽泣,良久缓缓擡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容蓁,“娘娘…您…您手里的玉佩……”她伸出布满经络在空中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容蓁握在手中的玉佩。
容蓁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一沉,目光移到手中的玉佩,眼色晦暗紧接着问:“这玉佩…怎麽了?”
老嬷嬷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激动道:“这…这是先皇後娘娘的贴身之物啊!”
容蓁呼吸一滞,指尖的玉佩,仿佛突然变得滚烫。先皇後?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芯红与绿芜。二人皆是一脸震惊。
容蓁迅速收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嬷嬷,“你说…这是先皇後的玉佩?”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握着玉佩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老嬷嬷重重地磕了个头,“老奴绝不会认错!这玉佩,曾是先皇与先皇後合力亲手雕刻而成。”
容蓁垂眸,再次看向手中的玉佩。繁复的花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而那紧紧攥着玉佩的手指节泛白。
这玉佩,竟是先皇後的遗物。
父亲为何会将先皇後的遗物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