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夫君。我心里默默想。
我以为成亲後就要夫唱妇随了。
谢无尘练剑,我也要练,不能拖他後腿。
我学着谢无尘教施雨的那样,提气凝神,像捏剑诀一样将手中的米撒出去。
却手滑,将鸡食盆摔在地上。
鸡食盆掉在地上,咣咣转了几圈。
我忙跑去捡,却摔了个跟头。
我拍拍身上的灰,又听见施雨的笑,看见谢无尘黑着的脸。
施雨笑累了又叹气:
「珍珠真可怜,甚至让我一点醋都吃不起来。」
谢无尘淡淡扫了我一眼,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骂我蠢货。
却无端让我觉得难堪:
「你没有慧根,不要白费功夫。」
至此,我还没有放弃谢无尘。
我帮他缝了剑袋,又打了穗子。
他不要,统统丢掉。
我央求他陪我去集市卖鸡,他有剑,别人看到他就不敢欺负我了。
谢无尘不肯。
还是施雨说,上次去集市,闻到了凶兽饕餮的味道。
谢无尘才陪我去。
他不愿让别人以为我们有关系,所以离我很远。
若有好事之人多问一嘴他是不是认识卖鸡的李珍珠,谢无尘会将头和关系一并撇开:我不认识她。
无数姑娘路过时偷看他,往他怀里扔手绢。
他虽然抱着剑无动于衷,却也不会像对我那样,嫌恶地躲开。
回去的路上月亮很圆很大,我没话找话。
我说今天卖鸡挣了四十文,可我看见路边有个长烂疮的老乞丐。
我就给了那个乞丐二十文。
因为他浑身长满了烂疮,还要展示给别人看,很可怜。
「那是个骗子,身上的颜料也是画的,你又被骗了。」
「你怎麽知道?」
谢无尘毕竟是修道之人,他有慧眼,所以他说是骗子就是。
但他懒得跟我解释。
「没关系,没生病就好,不然得多疼呀。」
我生过病,就希望别人不要生病,那滋味不好受。
我没说给钱还因为,我觉得那个乞丐很像我。
展示自己的伤口,为了讨钱。
和我上蹿下跳,为了让谢无尘留在我身边。
好像没什麽区别。
听我这麽说,谢无尘只是一怔,丢下一句:
「蠢货。」
我听了谢无尘无数句蠢货白痴笨蛋,都没这一句来得伤人。
我不吭声,走得更慢了。
谢无尘没发现我没跟上来,或者说发现了,却巴不得甩掉我。
我一边哭一边走到村口时,已经很晚了。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大黄摇着尾巴从田埂上冲我跑来。
从那天起,我想明白了。
我不要谢无尘了。
再好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