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傲武也上了牛车。
阮德明将牛车赶得飞快,仍是花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到镇上时,已近傍晚。
他们先去了接手王大夫,为阮意绵调理身?子的李大夫那里。
可李大夫医术只擅长内症,对于?阮意绵这样,磕到了头?,没出血却一直昏迷不醒的情况束手无策。
不仅是他,后头?阮德贤几人又带着?阮意绵跑了另外两个?医馆,三个?医馆的大夫都是连连摇头?,竟没有一人敢为阮意绵诊治的。
镇上不行,他们又去了县里,可县里的医馆也是如此。
卢彩梅一脸凄惶,抱着?儿?子流泪不止,阮德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马上城门就要落锁了,他们已经将县里的大医馆了走了个?遍了,难道真得放弃,带着?儿?子回家吗?夫妇二人惶然无措。
阮德明欲言又止,几度张口,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建议。
“带着?绵哥儿?去麻雀胡同试试吧。”最后还是霍傲武开了口。
“麻雀胡同有个?郑大夫,原先也是大医馆的坐诊大夫,听说极擅长治脑袋里的病痛。”霍傲武声音低哑,“不过先前?治死了人,才被赶出了医馆。”
阮德贤原本一脸殷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可听到后头?,眼里光又黯淡了下来。
卢彩梅抹了把脸,咬牙切齿道:“走!就去找那郑大夫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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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夫因为原先的经历,如今不愿意出诊了,霍傲武几人废了好一番功夫,卢彩梅险些给他跪下,才让他松口为阮意绵诊治。
虽是同意出手了,但能不能救回阮意绵的命,他也未作保证。
阮家三人,还有霍傲武都提着?一颗心,看?他为阮意绵扎针。
卢彩梅默默垂泪,哭得眼睛都肿了;阮德贤也是红着?眼睛,神情忐忑;阮德明坐不住,又怕留在?屋子里影响大夫,便在?郑大夫家的院子里走来走去。
霍傲武面上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这日却难得露出了几分不安,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郑大夫施针,握拳的手也用?力得露出了青筋……
等?了两刻钟,郑大夫才施完了针。
“这几日就让他在?这里住着?吧,后头?还要扎针,我?现在?开一副药,你们照着?药方去医馆抓药吧。”
听到这话,霍傲武他们真是松了口气。这郑大夫虽未明说,但听他这意思,阮意绵应当是救回来了。
卢彩梅和阮德贤还未彻底放下心来,追着?郑大夫出去,问阮意绵的确切情况了。霍傲武看?了阮意绵一眼,也跟着?过去了。
郑大夫原本不想说得太肯定,但对上卢彩梅祈求的眼神,终究是没狠下心。
“若今晚能稳住,后头?应当就没什么问题了。”
绝处逢生,卢彩梅和阮德贤心里狂喜,霍傲武和阮德明面上也是显而易见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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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天色已晚,今日他们定是要留在?县城里了,芜阳城倒没有宵禁,但再晚些外头?的铺子都要关?门了。
郑大夫夫妻答应收留他们住一日,但郑大夫家里也有些窘迫,有些东西不好用?人家的,还得去外头?买。
除此之?外,他们几人今日都只吃了一顿早饭,这会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卢彩梅留下来照顾儿?子,霍傲武去医馆买药,阮德贤去买用?具,阮德明去买吃食。
三个?汉子分工合作,总算在?外头?的铺子关?门之?前?,将东西都添置齐了。
回来后,听说阮意绵面色好了点儿?,众人都是欣喜不已。
煎好药,喂阮意绵喝下后,郑大夫又来瞧了一下,为阮意绵把了脉才离开。
晚上卢彩梅夫妻在?阮意绵屋里打地铺,霍傲武和阮德明去郑大夫家的杂货屋里将就了一晚。
忙活了好一阵,才各自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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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阮德明便和霍傲武、卢彩梅一起赶着?牛车回山榴村了。
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耕牛紧俏得很,他们得将牛给村长送回去。
而且昨日走得仓促,卢彩梅夫妻没带换洗的衣物,阮意绵要留在?郑家住半个?月才能走,还得收拾些衣物、吃食过来。
眼下要给阮意绵治病,正是开销大的时候,可不能再浪费银子买这些东西了。
早上回去,下午霍傲武又带着?卢彩梅、橙哥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