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多同你待会儿嘛!”阮意绵软声嘟囔。
霍傲武听到这话?,手里的筷子陡然慢了下来。
“好。”他嘴角微微提起,面上也染上一点儿笑意。
阮意绵将帕子拧湿了给他擦脸,擦到那道伤疤时,原本就小心翼翼地动作,又?格外轻柔了几分。
霍傲武炙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阮意绵强装镇定?,但乱颤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心中?的羞涩。
“你霍大哥皮糙肉厚的,你还担心给他擦坏了?”阮意文大咧咧地坐在田埂上,挑眉取笑他弟弟。
他嗓门大,话?一出口,不仅是阮家人,隔壁田里的乡亲们也看了过来。
几个夫郎捂着?嘴小声议论:“这两口子感情真不错啊!”
“绵哥儿真是贤惠呢,做了这么多菜,又?知道心疼男人。”
“霍傲武待他那么好,他自然心疼啦!”
“那也是,要?是我男人成日?里给我买点心,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还去我娘家给我爹娘干活,我也心疼他!”
“哎,霍傲武这样的有几个呢?”
阮意绵看到别人议论他,又?羞又?恼,对着?他哥哥气道:“你偷看我们做什么?”
“你别吃我做的饭了!”
他鼓着?脸颊装凶狠,他哥哥却一点儿也不惧。
“这不是林秋做的吗?你们两做的口味不一样,你还差了些?。”阮意文面带得色,“我吃完喽,我先?拉稻谷回去,你舍不得你霍大哥,就在这儿等着?吧!”
卢彩梅强忍笑意,但看小儿子气得不轻,还是拍了大儿子一掌:“你一个当哥哥的,成日?逗你弟弟,你燥不燥啊?”
阮德贤也道:“你急什么?等会儿让你弟弟坐驴车回去。”
“别理他。”霍傲武低声宽慰。
“他真的好烦!”阮意绵噘着?嘴,眼里浮起一层雾气。
霍傲武心软得厉害,想抱抱他,却碍于一身的灰,没法儿下手,只得隔着?草帽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哄道:“等忙完这阵,咱们去县里看铺子,有啥想吃的,到时候一并买回来。”
阮意绵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又?同他霍大哥说起了铺子的事儿。
可回去的时候,坐在驴车上,阮意绵又?想起了这一茬。
他侧着?身子不肯搭理他哥哥,到了家,更是拎起自己的东西便走,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哥哥了。
阮意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道:“至于吗?”
林秋在院子里晒谷子,一看这兄弟两的神情,便知道阮意文又?招惹他弟弟了。
“你老惹他生气做什么?”林秋用手支着?钉耙,瞪了阮意文一眼。
“我就同他开个玩笑啊!”阮意文一摊手,十分无奈。
“他觉得好笑吗?”林秋没好气地说话?这句话?,便将阮意文晾在那里,进屋去找阮意绵了。
阮意文每回同他对上都吃瘪,也有些?习惯了,叹了口气便继续干活儿了,没将林秋的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回到田里,又?被霍傲武说了一回。
“你别老逗绵绵,他身子不好,不能生气。”霍傲武皱着?眉,正?色道。
阮意文深觉得自己在这家里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了,这些?人把他弟弟当个瓷娃娃捧着?,他碰都碰不得。
“好啊,你们这一个个的!我就逗逗他,咋还都跟我急眼了呢?”
阮意文声音幽怨:“哎,你原先?那么殷勤地来我家找我,就是看上我弟弟了呗?如今同他成了亲,就把我抛到一边了,可还记得当初你两的婚事是谁费了大力促成的?”
霍傲武不以为然:“总之,你不能惹绵绵生气。”
阮意文心里委屈,可晚上收到阮意绵的给他绣的手帕时,那点儿委屈又?烟消云散了。
“给我绣的?”阮意文有些?感动,他今日?惹他弟弟生气了,他弟弟也不记仇,还惦记着?他那日?说缺条帕子的事儿,给他送了帕子。
感动之余,他又?有些?不解:“怎么是只黑兔子?”纯黑色的兔子,跟他弟弟一贯的审美,有些?出入啊!
“黑的适合你。”
阮意绵有些?心虚,他哥哥缺条手帕,他一直记得,但是前些?日?子忙着?做胭脂、绣嫁衣,便把这事儿搁下了,这几日?终于得空了,可手上的绣线又?用完了,只剩了黑色的,也只得将就着?用了。
“你若是不小心染上了墨汁,也不会很突兀,别人会以为那也是一只小兔子。”阮意绵眼神发飘,不敢看他哥哥。
阮意文觉得这个解释听起来奇奇怪怪的,但也不能掩盖他弟弟一片爱兄之心:“好弟弟,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阮意绵干笑一声,点了点头?。
*
阮家这回割稻子比旁人都快了一些?,别人家还在田里忙活,他们家的稻子已经晒得半干了。
夏收过后,紧接着?便是秋耕了,徐青山他们几个买的田地这会儿终于空出来了,阮家用完驴子后,他们便一个个地上门来借驴子耕地了。
徐青山用完驴子还回来的时候,给阮意绵和?霍傲武带了一个十分劲爆的消息回来——橙哥儿公然调戏柳峰,被他娘追着?打了半里路,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