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木说:“我只是想请夫人来看场好戏。”他报了个地点,然後不等孙夫人说话就主动挂了电话。
电梯到达一楼,段嘉木出去後到外面溜了一圈,果然发现了狗仔的踪迹。
他握住手机的手用力了一瞬又松开,在明媚的春光里静立了一会儿後,仰头看了眼酒店高耸入云的建筑,笑了一声,然後走到了某一辆车前。
段嘉木敲了敲紧闭的车窗。里面的人被他的举动吓得一跳,一人赶紧去藏手里的摄像机,等他藏好後,另一人才降下车窗,准备开口就骂时,看见段嘉木的脸愣了一下,然後就错失了机会。
他板着脸问:“你为什麽敲我的车窗?”声音听来有一点心虚。
段嘉木扫了一眼车内,直入话题问:“我这里有个料,你们要不要?”
作为狗仔,有料送上门,岂有退怯的道理,他坚定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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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砚下楼的时候,段嘉木看了眼时间,距离他说的10分钟已经过去了12分钟。他坐在大堂的沙发里微扬起头打量段砚,觉得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更皱了。
他们可真配合啊。段嘉木想着今日之後段砚将会遭受怎样的语言暴力,嘴角的弧度就有些压不住。
他在段砚发现他之前走了过去,脸上已经换上担忧焦急的表情,为了演得逼真一点,他还小跑着过去,等近了挽住段砚的手臂说:“砚哥,你怎麽这麽久才下来?我本来想上去的,但临时来了个电话,打完才发现过去了10多分钟。”
“他答应以後不再纠缠和污蔑我後挺难过的,所以我多陪了他一会儿。”段砚脸色较之先前更白了,唇色却殷红。他脸上的疲惫已掩藏不住,应付段嘉木的时候也有些力不从心,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他。
段嘉木果然没觉得敷衍,点头说:“那砚哥,我现在带你去我住的酒店。只是,你脸色真的很差,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他跟着段嘉木往外走,才走了几步想起来什麽似地突然顿住,还将段嘉木给拉住了。
段嘉木正想着要如何将周围零散的人吸引过来,有了段砚这动作,他往前走两步再假装被扯得身体後仰,然後控制不好身体再顺势摔倒,并在倒下的过程中抓住了段砚的衣角。
衣服猛然受力被扯紧,本就有些松动的扣子崩落,原本就皱巴巴的衣服也被撕出一道口子,恰恰好就在胸口的位置,与此同时,原就疲惫无力的段砚,站立都已觉得累,突然多了一道外力往下扯他,于是也跟着摔倒了。
臀部先着地的那一刻,段嘉木感觉眼前一黑,某个部位由原本的不适转变成了疼痛。他差一点哼出声,但想到狗仔就在外面,咬牙忍住了。
他太专注于如何报复段砚,忘记了自己与段砚一样,昨晚也与人大战了一夜。
段嘉木半坐起身,擡手去揉酸疼的後腰,才揉了两下生生停住了,不动声色地检查了自身一遍,发现不会暴露自己也被那啥过的痕迹後才松了一口气,然後侧身去看摔倒後就躺在地上没了动作的段砚。
此时的段砚闭着眼仰躺在地上,左胸处的衣服撕开了不小的一道口子,露出红肿殷红的RU头,以及延伸入衣服里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崩掉的两粒扣子是上头的两颗,锁骨和袒露出来的一部分位置上也有青紫的痕迹,且还不少,只是,有些痕迹很长的一条,有些是一小块,并不是咬出来或是吸出来的,像是被鞭打的,或是烫出来的。
“砚哥?”段嘉木推了推段砚,发现他毫无动静,心想不会晕过去了吧?那他一个人可没法演下去啊。
段砚无意识地喊了声“痛”,配着他苍白的脸,看起来十分地可怜。可于段嘉木,却并不觉可怜,只觉解恨。他跪在段砚面前,试图将他抱起身,同时加大了声音喊:“砚哥,你怎麽了?”
周围本就有来往的人和酒店工作人员因为他们摔倒而吸引过来了目光,此时见一人倒地不起,还以为出了什麽事,再听段嘉木慌张无措得像是要哭出来的声音,加快脚步走了过来,正要帮忙时看了眼段砚,神情愕然,继而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更多的人是讥讽,想帮忙的心思也淡了些。
早就蹲守在周围的狗仔们在同一时刻到来,扛着摄像机就对着段砚拍,甚至还想怼着段砚袒露的部位拍。
段嘉木装作被惊呆了一会儿,然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段砚,朝狗仔们说:“你们不要拍,不准拍!”
狗仔们完全不听他的,还不断地换着角度拍,边拍边问:“他是段砚吗?他消失了大半年是不是因为找了金主?他的金主有暴虐倾向吗?这情状看起来玩得很激烈啊。”
问题一个又一个,就像上辈子刚出了酒店的自己,那时候的狗仔们更多,远不是现在这般才三个。他被一群狗仔们围住,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无礼粗俗,还有个看似在维护他实则借机爆料坑害他的段砚在旁边。
他哪里经历过这阵仗,身心俱疲又恐惧的他被问得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全网都在唾骂他。
此时此刻,他看着缓缓睁开眼的段砚想:我所遭受的,我要你也亲身经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