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事情不大,不值得她费心,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哪知赵霁坚持。“不行,我做了错事就要认罚。”
苏顷不耐道:“听着,你只需要感激道谢就行了。”
她不愿和做工的人计较,说白了都是为了生计,但不计较归不计较,她有自己的规矩。
“还有请你另寻商行,莫要在来我这儿了。月钱既发也不可能再给你,找拿了你月钱的人要去。”
赵霁听苏顷赶他走,心里一凉。
苏顷转身欲走,却忽闻一声呜咽,她不可思议回过头,就见赵霁一把鼻涕一把泪,七尺男儿,就这麽哭了出来。
男人哭是个稀奇事,更别说当街哭,很快就又有人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眼看又有被围观的趋势。
苏顷登时黑了脸。
春桦捂嘴道:“这麽没出息?”
春芸为难看着苏顷,“老板,要不先把他带回去再从长计议。”
苏顷无语到了极点,也顾不得其他,过去用力攥住赵霁手腕,低声呵斥,“跟我上车!”
春桦惊道:“不是,他就这麽上了老板的马车。”
春芸扶额。
马车里。
苏顷冷眼旁观。“喂,还没好?”
赵霁竭力憋回去抽噎,却不成想憋成了个嗝。
苏顷:“……”
赵霁:“我知道刚才是我的错,惹坏了苏记商行的名声,但我真不能离开这,嗝……”
苏顷五官皱起,趁他不注意,一巴掌用力拍在他後背。
嗝立马咽了下去。
“谢谢……”
他语气乖到很难想象指天要公道的那个人也是他。
这麽多年苏顷头次感到心累,她将目光投向窗外,看见街边一只玩耍的小黑狗,唇角微微上浮。
赵霁出声拉回她的注意力,“我还得挣钱,这的工钱多,苏老板要我做什麽都行,只要让我在这儿。”
苏顷道:“可现在我更是不敢要你,万一你哪天坐我商铺前面哭天抹泪,你丢起人,我和我的商行可丢不起。”
赵霁委屈道:“不是我想哭的,我自小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哭,我控制不住……”
苏顷瞧他这副可怜样,终究是心软了。
“那就继续干吧。”
赵霁眼睛亮起,泪水冲出眼眶,他赶紧擦掉。
“谢谢苏老板!”
“行了。”苏顷忍了忍,还是说道:“下次别乱信人了。”
这话惹得赵霁心事。
“我其实没有乱信,王二帮过我很多次,我留不住钱,在我身上,不是被偷被抢就是凭空消失,怎麽也看不住。只能托他将钱寄给我娘,几次下来都没问题,从没想到他会变。”
苏顷捕捉到重点。“凭空消失,是什麽意思?”
“就是如果我碰过这个钱,再过段时间这个钱就会无故消失。”
“你那就是被人偷了吧。”
“绝不是的。”赵霁十分肯定道:“起先我也以为,可後来注意过几次,就是凭空消失了,问算命的,都说我这辈子就命里无金,跟钱没缘分,可没钱人怎麽活啊,我还要养我娘。”
说到激动处,他又开始哽咽。
怎麽又哭?!
苏顷是真烦了,“你能不能……”
等等!
她突然一惊。
留不住钱,这不就是无金麽,爱哭,有水,水为阴……她蓦地睁大眼。
那老道说一切皆是缘,只要她留心,难道这就是那个缘?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