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顷拍着她肩膀,“你不用自责,说不定你们都是被做局了。”
这好意安慰的一句反而令林娘痛哭起来。
“为什麽会有人这麽做!我们难道还不够苦命吗?!老天爷啊,我们只想安稳地活着啊!”
她不住捶着大腿,哭嚎着,用沙哑的嗓子一遍遍诘问着苍天。
苏顷不语,这种问题,哪里会有答案。
“林娘……”赵霁如鲠在喉,说不出半点话。
林娘抽泣着,心如死灰。
“要救巧儿,她是冤枉的。”林娘的眼神忽然有了光亮,她急迫地瞧着苏顷和赵霁,“你们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需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你们尽管说!”
赵霁:“我们一定会的……”
苏顷:“这件事有点复杂……”
两人同时开口。
气氛有些尴尬。
苏顷习惯实事求是,但她也明白林娘此刻需要的不是事实。于是她闭上嘴,示意赵霁来。
赵霁知道苏顷性格就是不愿承诺做不到的事,但是林娘眼下明显需要一些精神支持,好在苏顷马上理解这一点。
“林娘,你且好生休息,我们会尽力。”
林娘抹去泪水,神情恍惚念叨着。“好,好,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苏顷沉思片刻,“林娘,你丈夫长相可有什麽特征。”
“他左上方眉骨有一颗很大的黑痣。”
苏顷闻言,终于露出了从进来到现在的第一抹笑容。
在拜别林娘前,苏顷忽然问道:“林娘,若需要你来堂前作证,甚至可能会将你旧事翻出,你可能接受?”
林娘怔住,而後重重点头。“我接受。”
苏顷扬唇一笑。
驱车回家路上,赵霁提出疑惑,“你想找林娘的丈夫,可冀州城这麽大,要如何找。更何况,万一他出城了呢。”
“不会。”苏顷笃定道。“一个为了赌钱能绑架勒索的人,如此嗜赌如命,拿到钱之後只会去一个地儿。”
“赌坊!”
苏顷撩开车帘,微风卷着柳叶从缝隙窜进车内,落在苏顷的手掌心,她瞧着柳叶,目光犀利。
快到苏宅时,马车却突然停下。
苏顷疑惑道:“怎麽回事?”
车夫撩开车帘,为难道:“老板,遇着讨命的,堵着路了。看样子,是李海家的。”
苏顷往前探头,只见街心,李海的老母与大哥正坐在中间哭号着要朱巧儿偿命,与周遭围满看热闹的人细细簌簌,形成完美的回音。
赵霁怒火中烧,“真是混蛋!”
苏顷倒是不急。
毕竟这种人她见的比吃过的饭还多。
“不过是为了钱。”
她摸出钱袋子,交给车夫。
“这钱先给他们打发了,让他们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