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郡主不再多言,只擡手一指,“此人对我无礼,叫他退下。”
二人斜眼一望,问也不问一句,一个扣向那人左肩,一个擒右,去势甚劲道,彼此默契非凡。
郡主既只要人退下,他们这招便只封了对方左右丶前方,左右难挡,前路难进,机灵点儿倒可弯腰避後,不机灵只有吃点儿痛再退。
熟料那人弃易行难,不避不退,一只手左右一挡。便似分柳拂花,姿态甚是轻慢,二人臂内却双双一麻,都是一惊,又听春郡主道,“阿二阿三,莫伤着二少爷。”
心道,郡主关心则乱,这人若以季少爷为质,反陷他于不利,只好先将他救开再做打算。
伸手去劈二人连在一处手掌。
那人却先把那人拉得一侧,左右又是一格一推,“二位年纪还小,还是再回去练练罢。”
二人受力连退,已知深浅,但见此人与己差不多大,却好生狂妄,一怒双拳出动,“看招!”
拳风鼓动,虎虎生威,那厢却犹如四两拨千斤,又将人搡开,逐渐二人心头不快,那阿三年小更没轻重,见他一手连着个季千里,又不把人松开,又不让人作质,反成累赘,心下一动,一拳送去。
“老三!”腼腆少年急道,不待他伸手阻拦,“老三”噗一声喷血退开。
“越公子,二位,别动手!”
既已见血,二人如何还肯罢休?对这一声听若未闻,拉拳便去,又听一人喊道,“阿二阿三,先住手。”不服气道,“郡主,我……”
被她目光一望,只好退开。
原来季千里自方才见了越东风,只因想到竹架一幕,略失了神,猝然见血,方才吃了一惊,想叫二人住手,熟料二人只唯春郡主是从,并不听他的话,直到听见郡主之令才止住争斗。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兼之拳掌拆招都伤在身上,未闹出大动静来,因此除却门口就近几人畏葸不前,旁人并未多过留意。
春郡主推开脸上面具,走上前去,“二少爷,你与这位……这位公子相识?”
季千里颔首,“郡主,这位是越公子。”
顿了顿,“越公子并无恶意,请郡主莫怪罪。”
他擡起眼,只见庙门两侧郝然两行字:红尘事,情人结,悲欢离合,红线手中捏”,那解签师父身後木板上更大书“解姻缘”三个大字,退出一步。
“此间我不得入内,郡主去罢。”
春郡主望他一眼,又瞥越东风一眼,又回头看向庙内,垂首轻声道,“我也不去了。”
越东风笑了声。
春郡主瞪他一眼。
季千里道,“越公子,你笑甚麽?”
“季公子一面修佛,一面又与姑娘家执手问缘,难道不好笑?”
季千里一怔,“越公子误会了,我方才没看清,暗中不能视路,也只是扶了郡主一把。”
“是麽。”
这人轻轻两个字,也未说信与不信,但那语气颇不以为然,比直言“不信”还要引人遐想。
春郡主面色微红,“讨厌。”
那阿三怒道,“大胆,你敢对郡主无礼!”
“几位可要求姻缘?”
这一番动静旁人不甚留意,一旁的解签师父却看得明白,见这五人堵在门口,一怕他们挡了旁人去路,二怕他们又动起手来,满脸含笑道,“若不肯进庙,来此求签也是可行的。”
季千里摇头。
春郡主才说不进,见桌前有两只签筒,又缓步上前,“师父,不拜月老能求麽?”
“能是能的。不过姑娘若要诚心,还是进去一趟为妙。”
春郡主摇头,径自往那箱中添了一锭足量银锭,轻声道,“我……只求一卦。”
“请。”
签筒摇晃,一支竹签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