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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鼓(第2页)

季千里叹了口气,“越公子,你常来麽?”

“不常。”

“你今夜是特地来找我吃豆花的?”

越东风反问,“不是季公子想见流云?”

季千里想起来,他说的是那夜屋顶上。

可那时他听这人说那凶手是冲季府而来,大惊之下,压根已不记得自己说了什麽——只约莫像是念了流云一声。

而後他急于告知爹娘,越东风一走又多日未来,他本以为再难见到他了。未料这人今夜一出现,不止将马儿带来,还带他骑了马,而後还要带他来吃一碗豆花。

他说自己“酉时过不再食”倒并非在“打诳语”,彼时帘内不断送出小菜,什麽菌菇丶牛肉丶瓜菜丶鸡丝种种,不多时便摆了一桌,这也都罢了,他一见那盏清清亮亮的豆腐花,又见这人朝自己擡了擡下巴,心里便有些痒痒,“……越公子,你带了银两罢?”

他没忘平沙说过他很穷,又想到他此前睡亭子里,後又寄宿山庄,从来也不知晓他靠什麽谋生;这人又总是一副无钱丶无事丶无人一身轻的姿态……不定同他一样身无分文。

他尚知要带银子才能买吃的,可这人恣意妄为,听他说话,好似连银子也不晓得要带,难道当真想吃白食?

越东风微微笑道,“在下并不介意陪季公子一道做苦工。”

烛光荧荧,罩上豆花,同样也蒙上这人的深色衣裳丶长发丶脖颈和脸颊。

这人挺直的鼻梁看上去很正气,但眼中总教人分辨不清是当真还是逗弄,嘴角那一抹弧度又总显得不太正经,此时面容被那烛光一分为二,只觉他脸上奇异地现出亦正亦邪的结合,好似要诱人做什麽坏事似的。

季千里垂下眼,舀了一勺豆花喂进口中。

他吃相文雅,吃得不快也不多,正如修行十年的日复一日,总是有度有礼,一点儿也不知贪心。

先吃一口,又吃一口,而後,又连续吃了好几口,这人没急着问他味道如何,是那一直殷勤的老板娘问,“小公子,妾身这豆花可还合您口味?”

季千里点头,“我从未吃过这麽好吃的豆花。”

老板娘喜笑颜开。

越东风望他半晌,忽地凑近了,轻声道,“小师父,在下也未带银子,现下只有当真留下做苦工啦。”

季千里手上一顿,亦悄声道,“……越公子跟老板娘说一声,我明儿差人送来如何?”

他看到这人又笑了,又像他方才在门外那样,笑得人莫名其妙。

帘布从外头掀开,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钻进来,一手拄着拐,另一手捧着个破钵子,“行行好罢,各位,行行好,小的孙儿三日未沾米啦……”

季千里回头去看,那老头脚步蹒跚,似有条断腿,钵子里只一个铜板,和钵底撞得哐哐响。

店内几人只不搭理他,老板娘更是一改笑容,冷眼看着。那人浑然不觉,麻木地念叨着,“行行好,行行好,给口饭吃……”

终于有人冷哼一声,“真他娘晦气,谁来给老子行行好啊?”

“讨饭上别处!”老板娘赶狗似的挥挥手,“去,去……。”

季千里忙道,“诶,别。”

他站起身来,本能去摸腰间摸银子——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待会儿尚且要赊一顿饭,哪还能给旁人?

这时那老头已从一屋子人里瞅准了他,箭步上来,伸着钵,哐哐抖着,“小少爷,您行行好……”

他为难道,“可我没带银子。”

“小少爷,”那老板娘道,“这老叫花子日日都来,您可别上了他的当。”

季千里看她一眼,心思一动,“老板娘,您有银子借我麽?我明日便差人送来。”

那老板娘哑然,扯了扯嘴角。

想来若非看他与越东风坐在一道,只怕要损上几句,“妾身小本买卖,没银子做好事。”

那老人还不住抖钵,只抓住季千里一人;季千里下意识回头去望越东风。这人也没有银子。

不过他没像旁人那般啐那老头,也不劝阻他,只事不关己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酒杯。

季千里只好摇头,“老人家,不如你明日往城西季府去一趟,届时我再给你银子。”

那老头脸色一变,干笑道,“不必……多谢公子好意。小的这就告退了……”

他迅疾转身丶钻出屋子,腿脚比方才赶上来还要利索百倍。

季千里不明所以。

“小师父。”

季千里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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