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问公子,公子叫我们别多管闲事,反正越公子是好人,也没闲心去折磨个老人家,我们也都明白。不跟那人计较就是了。”
季千里又是一怔。
“……小姑娘人不大,脾气倒真不小,在下再多望她两眼,只怕眼珠子也要被挖出来了。”
三人神思集中说了一路,忽闻主人家高昂的醉嗓,擡头一见,正厅光亮流出,不少侍女还在送菜端酒。
其时夜色已深,一路上唯蝉鸣悠长,走近了此间方觉正在热闹时候,苏溪年话音刚落,便引起一阵哄笑。有那尚还清醒的,也有那比他醉得还厉害的,只怕不亚于数十人。
季千里道,“来客似乎不少。”
牡丹吐了吐舌。
“季公子不知,上回方掌门来,是带了我家老爷的令。武林大会举办在即,老爷嫌公子不务正业,有心给他找些事做,是以这几日来了许多人。我家公子爱凑热闹,来者不拒,每来必要开宴。今儿庄上又到了几个怪人,不想竟闹到此时。”
阿贵登时双目放光,“牡丹姑娘,那武林大会何时在哪里召开?我们这些外人也想来瞧瞧行不行?”
牡丹正要说话,里间又有人道,“苏小神医英俊如斯,寻常小姑娘哪儿经得起一眼?只怕小丫头是动了春心,故作恼羞成怒罢……”
又几人哈哈大笑。
“说来苏神医几度催起,苏小神医也到了成家年纪,不知那姑娘生得甚麽相貌,配不配得上一二?”
“……嘿,江家姑娘难道不是国色天香?再说,天底下又有什麽相貌及得上醉儿姑娘一二?苏兄不也与花家少爷一赌拒了婚事?”
里间又一阵哄笑。
“醉儿姑娘之事可怨不得在下,只怪苏某与醉儿姑娘有缘无分……你们瞧,她这不就坐到越兄身边去了?”
牡丹嗔道,“我家公子原本只好赌,自与越公子相识,也变得酒不离身起来,偏生没那酒量,往往一杯下肚便开始胡言乱语了,教人看笑话。”
原来醉儿姑娘也在。
季千里心道,怎麽他们又都说是醉儿姑娘与苏大夫的婚事?
“越兄?……不知这位越兄是哪个越家的公子爷?这般品貌,却瞧着眼生得很。”
这话是说人徒长品貌,父上无名,江湖上也未见混出样来,想来是见美人相伴,多少有点儿吃味儿。
他却只听到这一声“越兄”,猜那十之八。九便是越东风,竖耳听,没听到他声音。
倒是另一人问,“这位公子姓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季千里听这声音颇为耳熟,一时却也难以想起。
“区区在下,有何大名?”
是他!
那人道,“越公子不知,几月前方某曾与花小少爷结伴前来,听苏老弟说,越公子功夫更在他之上,方某神交已久哇。此次武林大会广召天下豪杰,不知越公子可愿添一分彩?”
原来是那位方先生。
听他说话语气,似比当日对苏溪年还要客气许多。他说要南下,莫非也是为了什麽武林大会?
“苏兄自谦之言,方兄何必较真?”
“……不知越老弟贵庚?”
“虚岁二十。”
“越老弟哪里人氏?”
“怎麽?”
“哦,方某看老弟喜食苏菜,喜饮黄酒,莫非是江南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