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说。
“殿下没事就好。”拓跋将军哼了一声,随後指挥衆人离开:“把小偷和假圣象带给王看,都回去吧。”
士兵们累的不行,但只能打起精神,勉强维持队形,一个接一个走回杀红街。拓跋将军见吉盛王子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觉得心烦意乱,问对方:“殿下又有什麽事?”
吉盛王子道:“我想在杀红街转转,拓跋将军,你们先回去吧。”
“殿下万一遇到危险怎麽办?”拓跋将军却不同意吉盛王子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甚至不希望吉盛王子离开自己半步,毕竟王子就是王子,如果出现什麽差错,他会担责任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王子拴在身边,不让王子乱跑。
“我还有侍卫陪在身边,我没事的。”吉盛王子见他还有话说,赶紧说点什麽堵住他的嘴:“将军,父王不是要你尽快把圣象带回去吗?我走路太慢了,带上我反而是累赘,不是吗?”
这话一出口,拓跋将军自然不由自主想到了刚才吉盛王子姗姗来迟的模样,王子倒是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走路拖拖拉拉,惹人不快。
想到吉盛王子走回去也要慢慢悠悠的场景,拓跋将军就觉得烦躁,他想了想,决定自己先走了:“既然如此,王子您就好好逛吧。末将不打扰王子的闲情雅致了。”
拓跋恭本人就是这样,如果他断定你和他没了关系,他不需要对你负责,就会变成另一幅若即若离的模样。
不过这正合吉盛王子得意,他点点头,目送拓跋恭和其他人离开。
确定拓跋恭不会再回来以後,吉盛王子转过头,目光落在滑坡上,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
如果不是这一路逃亡,苏愠绝对不会知道,原来沙漠里也有类似水帘洞的存在——沙漠斜坡里竟然有一个能容纳两个人的洞,眼前是流沙,身边是一直在流血的卫无珩,苏愠此刻没时间惊叹大自然的神奇,他扶着卫无珩慢慢趴在地上,他的手上全是卫无珩的血,卫无珩紧闭双眼,似乎奄奄一息,很快就要死了。
苏愠唤他:“卫无珩,你醒醒,卫无珩!”
“我没死,小声点儿。”卫无珩几乎在用气声说话:“你想把敌人招来吗?”
苏愠立刻闭上嘴,可是现在不说话也不是办法,他看着从卫无珩皮肉里泊泊涌出来的血,颤声道:“我帮你把箭拔出来。”
他的手刚握住箭身,就被卫无珩拦住了:“别……我的军师,你是想让我活还是想让我死啊,有箭好歹还能堵住伤口,万一你拔了见,我到真的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苏愠立刻松开手,不在看那只箭。卫无珩听着耳边没了苏愠的声音,他艰难地看起头,看到了苏愠惨白的脸。
那张清隽的脸上带着的并不是恐惧的表情,而是担忧。卫无珩想,别问他怎麽知道,但他就是知道,苏愠在担心他,他怕他死。
“别担心,我福大命大,死不了。”他安慰苏愠。
苏愠收回脸上的表情,冷声道:“谁担心你了,我只是觉得你死了,我也离不开这里而已,要是能离开,我早就甩下你走了。”
卫无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苏愠似笑非笑,眼见苏愠撇过头不去看他,卫无珩也只好低下头,背上的疼痛没有丝毫缓解,他连拿烟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可能用抽烟来缓解疼痛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东西,随後一段奇异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闪过,牡丹花会……他在角落里堵住苏愠……看到了他躲避的脸和艳红的颈间红痣——
他们居然有凑这麽近的时候?这是他失去的记忆吗?卫无珩大脑飞速运转,希望能在从记忆深处发现些什麽,可是脑海深处被什麽东西堵住,只要他再往深处想,就会觉得头疼。
他捂住头,脸色有几分狰狞。苏愠本来不想理会卫无珩,但是馀光瞥见卫无珩如此痛苦,他赶紧过去问卫无珩:“你没事吧?”
卫无珩这次没有说没事,他只是擡起头,面露痛苦地看着苏愠,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坚持着和苏愠说话:“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麽?我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苏愠想说什麽,却说不出口:“我……我……”
卫无珩的话又勾起了那段不好的回忆,苏愠不想再想起那件事,然而眼前的卫无珩越来越虚弱:“我快撑不住了,告诉我,让我不留遗憾的死去吧。”
干涸的血迹早已布满卫无珩的衣裳布料,那根箭还插在卫无珩背上,似乎在提醒苏愠,卫无珩真的要死了。
如果这是他的遗言的话,那自己要满足他的愿望吗?
真的要说吗?苏愠握紧了拳头,满脸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