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愠在睡梦中被人唤醒,他以为房里遭了贼,刚要大声呼救,南梁立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苏大人,是我!”
“南梁?”苏愠眨眨眼,放松了下来:“这麽晚了,发生什麽事了吗?”
南梁一言难尽的点了头:“苏大人,刚才吴才被几个黑衣人借走了。”
“哦……什麽?”苏愠猛地跳下床:“你说什麽?”
于是南梁顶着苏愠要杀人的目光重复了一遍,于是苏愠再也睡不着了。
“黑衣人,黑衣人。他们或许是徐永震的人,我要去找徐永震。”黑衣人行踪没头没尾,苏愠没办法,干脆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去找徐永震。
他断定徐永震现在肯定也没睡。
苏愠想的没错,徐永震确实没睡。不仅没睡,而且更是神采奕奕,仿佛早知道苏愠要来,特意在书房为他留下一盏灯。
“这麽晚了,苏大人还没睡呢?”徐永震瞧见表情冷漠的苏愠,不由得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似是嘲笑,又像是关切。
“徐大人手眼通天,苏某佩服。”苏愠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质问徐永震:“可是徐大人这麽做,就不怕报应吗?”
徐永震听完大笑几声,似乎在嘲讽苏愠天真:“报应?天呐,我若是怕遭报应,一开始就该出家当和尚,当什麽官呢?”
他盯着苏愠,笑容真切:“苏大人说的这麽模棱两可,是怕事情不是我做的,反而给我提供情报了,是这样吧?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我做的,吴才是我派人抓的,现在嘛,估计他已经去见阎王了。”
“你,你怎麽发现他的?跟踪的人都被甩掉了。”
“或许奸细就在你们中间呢?”
徐永震“好心”给他提示,苏愠皱起眉头,表情却更加迷茫,他身边的人虽然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可他们却没人和徐永震站在同一个立场。
“看来你还不了解人性啊。”徐永震主动给出了答案:“赵莱就是我的眼线,要不是他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已经找到了吴才。”
苏愠心中又是一惊,赵莱,竟然是赵莱,他对吴才表现的那麽情真意切,可到头来怎麽会是赵莱告密?
“不相信吗?可是人性就是如此啊。”徐永震叹了一声:“利益相关,谁能免俗呢?”
“我绝不会让你杀害吴才的。”
徐永震笑了:“你找不到他的。”
“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愠盯着他:“就算连尸体都见不到,我仍会找到别的办法,让你的阴谋败露。”
他在徐永震的书房里感到一阵阵窒息,明明此处满是笔墨纸砚,书香墨香,可是苏愠却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他再也呆不下去,扭头边走,临走时,他回头看着徐永震:“徐大人,天是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哈。”徐永震觉得可笑,苏愠已经失去了所有筹码,没有筹码的人在他面前放狠话,如同蝼蚁直面大象,岂不惹人发笑?
笑过之後,外面突然传来了三声扣门声。徐永震听出这是暗号,低声道:“进来。”
一个黑衣人影从门缝中进来,跪在徐永震面前:“大人。”
“人头呢。”
“……没了。”
徐永震皱起了眉头:“什麽意思?我不是让你们杀人之後把人头带过来吗?什麽叫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黑衣人的语气越来越弱:“大人,我们本来要杀那个疯子,没想到半路上窜出来一个富家公子,莫名其妙出来见义勇为,把那疯子劫走了。”
“什麽?”徐永震愣了一瞬,忽地笑了:“哈哈哈哈哈——”
“大人,您笑什麽?”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问。
“我笑你们一群废物!”徐永震火速变脸,抄起书桌上的砚台砸向黑衣人:“愣着干什麽,还不快把人追回来,等着苏愠算死我吗?”
“是是是。”黑衣人唯唯诺诺,顾不上身上的墨汁,立刻离开书房。
只剩下徐永震盯着书桌上摇曳的烛火,眼中只剩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