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源上前喊他:“爹,这位是我在工部的同僚,他叫苏愠。”
苏愠忙同周父周文涛问好:“苏某见过周老爷。”
周文涛听到苏愠的名字,眉头猛然一皱:“苏……苏公子来府上有什麽事吗?”
周清源道:“爹,苏大人租住的地方出了一些问题,他现在没地方住,所以我请苏大人来府上住几天。”
“不行。”周文涛忽然拒绝,没有任何理由。周清源没想到周文涛反应这麽大,他赶紧低声道:“爹,你不是要我多多与同僚交好吗?您现在是怎麽了?”
就算改变主意,也不能这样无礼吧。
周文涛的脸色变了又变,似是知道自己此举失礼,然而他也只是挣扎了片刻,到最後仍是没有改变:“我说不行就不行,秦渊,我是有理由的。”
“可是——”
“周大人,多谢你送我的毯子,我还是自己找间客栈住一晚吧。”
苏愠看出他们父子有些争端,而争端的源头似乎是他自己,苏愠不愿意麻烦他们,因此干脆主动上前做个了断。
“苏大人,可是现在天色已晚……”
苏愠摇摇头,身体已经准备行动了:“我没事,附近就有客栈,在那儿住一晚没事的。”
他将毯子递给跟着周清源的下人,独自朝着夜色深处走去。
周清源看着苏愠落寞的背影,下意识想去追,却被周文涛拦住:“清源,你知道他是谁吗?”
周清源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爹,面露疑惑的表情,周文涛叹了口气,道:“卫将军下了命令,他要针对苏愠,我们也没办法。”
“卫将军?他和苏愠无冤无仇……”话说到一半,周清源突然愣了一下,因为这话并不完全正确:“就算因为婚事,卫将军也不能这样对苏愠吧?”
周文涛叹着气摇头:“清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朝中党争,从前卫将军就和文大人明争暗斗,现在不过是换了人罢了,现在朝廷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种事只会愈演愈烈,你不该掺和进来。”
“你爷爷说,他还想安度晚年。所以,别给他添更多的麻烦了。”
周清源站在原地,袖中的拳头攥紧又慢慢松开,他垂着头,掩住了脸上的挣扎。
苏愠离开周府,随便找间客栈休息。
洗去一身寒气後,他从热水中站起来,穿上干净的衣服,紧接着咳嗽了几声,苏愠裹紧身上的衣服,只觉得浑身无力,他现在什麽都不想,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然而当他真正躺在床上时,反而让头脑清醒了。
很明显,无论是工部同僚还是房主,乃至周清源的爹,他们似乎并非只是因为他而选择发难,或许其中有共通的地方……
“是不是卫无珩派人找过你们?”
“苏大人,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
温良眼中闪过惶恐,努力躲避苏愠的追问。他没想到自己今天刚踏入署衙,就被苏愠抓住一顿询问:“苏大人,葛大人马上就来了,我这个月月俸已经被罚没了,我不想下个月也没钱过活。”
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可怜哀求,苏愠想说的话留在嗓子里,没再继续说。
可他仍是没有放弃。
苏愠把目光转向周清源,周清源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目光,可他却没有擡头,反而将头埋的更低了。
苏愠处理完手上的文书,慢慢走到周清源面前:“周大人,令尊昨夜是不是跟你说了什麽?”
周清源犹豫着,没有开口。
苏愠忍住昏昏沉沉的头脑,洞悉了周清源的反应:“我明白了。”
“什麽?”
周清源没跟上苏愠的思考速度,瞧他离开,不由得起身问他:“苏大人,你去哪儿?”
苏愠回过头:“找罪魁祸首。”
——天杀的卫无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