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怎麽办?”
“陛下的旨意怎麽办?”
“天高皇帝远。”卫无珩吹了声口哨:“关我屁事?”
南梁和唐刹面面相觑,他们突然很心累,累了,毁灭吧。
没过两个时辰,囚犯都走到差不多了,卫无珩躺回石板床上睡了一觉,等到迷药的作用全部消退,才觉得浑身舒畅。
他打着哈切睁开眼,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紫热原连黑天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阴沉的黑色中还夹杂着几分红色,仿佛天在滴血。
“南梁,唐刹?”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小屋内回荡,但是并没有人回答他们,卫无珩皱起眉,走出了木屋。
另一边——
南梁和唐刹一人扛着一只羊疯狂奔跑,身後还跟着几个囚犯,哦,这些囚犯不是追他们的人,以他们的武功,搞定几个囚犯还是绰绰有馀的。
身後突然飞过来一只长枪,越过几个囚犯的头顶,直直地射向南梁,他们大喊:“小心!”
南梁闻声回头,那支枪已经指向他眉心——
不,看看长枪在眉心处停了下来,南梁微微歪头,视线聚焦,看到了眼前的人,连害怕都忘了:“少爷!”
卫无珩抓住了那只长枪,没理会南梁,转身看追他们的人,那是十几个衣着清凉,脸上全是泥巴的一群人。
那群人见到卫无珩拦下了长枪,立刻冲上去围攻卫无珩,囚犯们大惊失色:“咱们快跑吧。”
“不。”南梁话语中带着几分兴奋:“我们不用跑。”
“啊?”
就在囚犯不解的时候,卫无珩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麽动的,当眼前恢复平静时,十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而卫无珩屹立在他们中间,不懂不要。
南梁和唐刹十分捧场:“少爷好棒!”
“行了,别拍马屁了。”
确认那些人全都晕了过去,卫无珩从他们身上顺了一把刀,扭头看南梁和唐刹……扛着的羊:“你们偷羊肉了?”
“冤枉啊少爷,这明明是我们自己打猎的野山羊,被他们看见了要打劫,我们才跑的。”南梁说的特别委屈,实际上也确实委屈,他虽然只是个随从,但是在将军府衣食无忧,现在倒过来被人追着打劫,放在谁身上不觉得委屈啊。
“行了,把眼泪收回去,带回家咱们吃烤全羊。”卫无珩扛着刀要走,囚犯突然跪在他面前:“卫将军,卫将军,求您帮帮我兄弟。”
他挡住了卫无珩的路,卫无珩道:“你在叫谁?这里可没有卫将军。”
“卫少爷。”囚犯赶紧改了称呼:“求您救救我兄弟,他被西边部落的人抓走了,我们救不了他,求您帮帮忙,救他出来吧。”
卫无珩的表情无波无澜,他摇摇头,道:“我已经说过了,各奔东西,你们的安危与我无关,想救人自己去就好了,不用管我。”
他看到对方的眼神中透露着失望,他撇过头,就算失望也和他没有关系。
他们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到了木屋,这里虽然没有调料,但是南梁从野地里捡了一堆辣椒,他把这些辣椒磨成粉,抹在羊肉上,试图去腥。
两只羊各自架上一堆火,瞧着挺有异域风情。烤全羊总是不容易熟的,过了好久好久,羊肉终于烤好了,南梁把羊腿肉给卫无珩,把其他的几块肉分给那几个囚犯,其他人都狼吞虎咽起来,只有之前求他救人的那个囚犯一动不动。
“快吃两口吧。”南梁心软,小声跟他说:“几个大男人,两只羊根本只能吃个半饱,你要是不吃,就没你的份了。”
那人只是摇头,一副倔强模样。
“为什麽不吃?”
卫无珩终于耐不住性子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他。
那人道:“我兄弟生死未卜,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别跪在这儿,跟发丧似的,滚开。”卫无珩提了提他,然而他纹丝不动。
卫无珩深吸一口气,这下他也没脾气了。他叉着腰,叹了口气:“行,我没义务替你救人,但是收钱卖命的规矩可以走,你出钱我救人,划算吧。”
那人严重有了一丝光亮,随後又很快湮灭:“可我没钱。”
“哦豁,那很可惜,你没戏了。”卫无珩扭头要走,那人拦住他:“我是没钱,但我有别的东西可以交换,命,我有命,一命换一命可以吗?”
卫无珩停下脚步,那人盯着他,目不转睛:“您救了他,我当场自尽,若有假话,我与我兄弟皆不得好死。”
卫无珩举起手:“成交。”
……
京城,苏府,深夜。
卧房里的苏愠双眼紧闭,眉头却紧锁。他试图後退,却怎麽也做不到:“求你了,不要,不要——”
他猛地坐起来,脸上满是冷汗,喉结动了动,上面的红痣亮的吓人。
苏愠缓了一会儿才是到他在做梦,他梦到了卫无珩,在梦里还在强迫他做自己不愿意的事,而在梦里也逃不出……他逃不出卫无珩的控制。
卫无珩对他做的不只是□□上的伤害,更是精神上的。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卫无珩还没有离开京城,他还在暗处,伺机要咬他一口。
苏愠抱着被子,眼角还藏着几分微弱的泪花,他把自己埋在棉被里,空寂的房间里只剩下微弱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