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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久?”苏愠问镇上租马车的租户:“我记得普通马车马车不可能需要这麽长时间的,有没有更好的马?”
租户笑的憨厚,对着苏愠比划了一个数:“大爷,脚力好的马也不是没有,就是得加到这个数。”
“二十两?”苏愠和钱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抢钱两个字,然而租户坐地起价,他们也没办法,朝廷指派的任务为重,在这里和租户掰扯,只怕到时候受到损失的还是自己。
苏愠只好掏钱:“好吧,麻烦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今日我们就要啓程。”
“好嘞。”租户收了钱,眼中喜笑颜开,立刻吩咐身後的训马人:“快给二位大爷挑好马来。”
苏愠摸着自己瘪下去的钱袋,连心都在滴血,见他们已经给马卸鞍换成皮带粗绳,他转头试图找钱坤,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喂,快把东西还给我!”钱坤的人虽然不见了,但是声音还在:“别装疯卖傻,再不给我我就报官了!”
苏愠小跑过去,看见钱坤抓住了一个乞丐模样的男人,这样纠缠可不是钱坤的风格:“钱大人!”
钱坤下意识回头,乞丐趁着机会跑了出去,钱坤大喊:“他拿了圣旨!”
“什麽?”苏愠惊呆了,绝对不能让别人把他们的圣旨拿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钱坤一起跑出去赶上了乞丐,他猛地抓住乞丐的脖领,乞丐跌倒在地上,手里的长条盒子却像是黏住了一样粘在手上,无论钱坤怎麽拽也拽不动。
“怎麽回事?你这人快把我们的东西松开,否则我就要报官了!”
“官……”乞丐听到这话,手上动作更紧,眼神却透露出慌乱:“不,不要……大人不要……”
“他在说什麽?”钱坤歪头看苏愠:“苏大人,他认识我们?”
苏愠闻言看向乞丐的脸,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虽然在喃喃自语但是眼神呆滞,与其说他是乞丐不如说这人是个疯子。
嘟嘟囔囔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疯子。
“或许他叫的并不是我们。”
“苏大人,要不咱们把他送进官府吧,让官府把他带走。”
听到官府两个字,疯子像是被触发了开关,突然癫狂起来,满脸惊恐,像是看到了可怕的鬼魅:“不去官府,放过我丶放过我,求求了,求你们放过我……”
“廷北,我是廷州人,我不想离开廷州……”
苏愠察觉到了异样,他看疯子紧紧抱着装着圣旨的盒子,像个失去依仗的小孩子,瞧着十分可怜。他叹了口气,对钱坤道:“钱大人,这个疯子好像也是廷北人,要不咱们先把他带着一起走,说不定有机会拿回圣旨。”
“带这个疯子一起?”钱坤的表情十分不情愿,毕竟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路互相照顾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多一个疯子,还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麽呢。
“钱大人,我可以照顾他。”苏愠试图说服钱坤,他露出祈求的神色:“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他的家人说不定还在等他回来,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钱坤张了张嘴,这句家人让他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苏愠折返回来救自己,只怕他早已死在那些杀手的刀下了,现在就当是还苏愠一个人情好了。
“好吧,我们带他一起上路。”
他看着苏愠惊喜的笑容,默默地把嘴里那些假如收回去。
而此刻,廷北府衙内书房,知府徐永震却在大发雷霆:“都是干什麽吃的?一个二十的书生你们都搞不定,等他来了府里查账,咱们都得玩完!”
一旁的师爷郭方忙劝他:“大人您消消气,杀手那边不是传了消息吗,苏愠有贵人相助,他们这才没得手,更何况他来了也查不了账,账册已经被改的差不多了。”
“账平了,还有账房呢!”徐永震把桌上的书拍在地上,气道:“那个叫吴才的账房呢,怎麽还没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是被钦差碰见了,咱们可就彻底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人,您这是杞人忧天了。”郭方被吓了一激灵,赶紧把地上的书捡起来,乖乖放好,一边给他倒茶,为他宽心:“吴才早就被咱们的人追的跳了崖,就算不死,也不能活生生地站出来指正咱们。”
“而且,就算他真这麽走运碰到了钦差大人,岂不是更好?”
“嗯?”
“正好一网打尽,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永震和郭方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