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霍老夫人的葬礼在两日後举行,她名下的财産全部继承给了霍敬苒一家人。
葬礼晏鹤没去,他毕竟还是外人,不好去这样的场合。
提前问了霍驰的司机,仪式快要结束时他打了车过去,霍驰疲惫的回到车上时就见他已经坐在了後座等着他,面上带着明媚无比的笑容。
“你忙完啦!”
霍驰心一软,陡然觉得方才的疲倦一口气烟消云散了。
即使霍老夫人去世了,依旧没有改变霍驰上诉的决心,不出半月,他就将霍敬苒夫妇告上了法庭。
这夫妻二人狼子野心,当年霍敬强夫妇出国旅游,霍驰在国外留学,霍敬森整日无所事事,不怎麽回老宅。
这夫妻二人看不惯霍老爷子宠爱霍驰许久,悄悄换了霍老爷子的药,他们故意引霍老爷子动怒,老人家果然犯了哮喘。
而霍老夫人,这个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妻子,在自己丈夫患哮喘时不光袖手旁观,还关上了卧室的门,告知佣人霍老先生已经睡下,使老先生错失了最後的抢救机会。
一直跟着照顾霍老先生的护工察觉不对,前後不过十分钟,他进入房间查看,老爷子已经去了。
他察觉到不对,趁乱收起了霍老爷子生前服用的药。
当天就遭到了霍敬苒的威胁,被送回老家,这麽多年也一直没有机会指控这群人的恶行,直到前段时间霍敬强找到了他,他才尽数托出当年的真相。
霍敬苒夫妇还算有脑子,换药时故意进了书房,他们坚信不会有人发现,可只有霍驰知道霍老爷子的习惯,他的书房和办公室都按了监控。
霍驰找了权威的检察机构分析了被换的药物里的成分,发现里面有大量的阿司匹林。
哮喘病人不能服用阿司匹林,极易引起患者病发。
显然他们是冲着必杀老先生的决心行动的,想不到压根用不上这瓶药,事後自然也就忘了。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早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再上诉也没用了。
霍驰也没和他们客气,这些年他们在背地里干的那些恶心人的事全被霍驰翻了出来,前几年这两人在南方走私的事也被翻了出来,数罪并罚,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了。
执刑当天是个阴雨天,乌云低沉,看着很快就要来一场猛烈的风雨了。
霍驰开车带晏鹤来了静庭,霍老爷子就长眠于此。
晏鹤本想带束菊花过来,霍驰却偏要他买一束百合。
百合的香气格外宜人,朵朵清丽。
霍驰拨弄了一下花瓣上的水珠:“他老人家最爱百合,生前有哮喘闻不得,你给他带一束他一定喜欢。”
晏鹤歪了歪头:“老先生是什麽样的人?”
霍驰哼笑一声,凑近他打趣:“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提前了解我的家人了?”
晏鹤毫不犹豫地捶他一拳,把他得意忘形的尾巴踩掉。
周围的气压略有些低,压得人喘不过气,两人一步步踩上静庭的石阶,霍驰开始慢慢和晏鹤讲述霍老爷子的性格。
“我小时候只和他说话,现在我也不喜欢和其他亲人接近。”
晏鹤疑道:“为什麽?你和董事长与夫人也不怎麽说话。”
霍驰握住他的手:“我小时候觉得我父亲很幼稚,母亲很聒噪,和他们交流很费劲,所以不和他们说话,那时觉得家里只有祖父和我说的到一起,他会和我讲古代的各位君王与战役,我最喜欢听的就是楚汉之争。”
晏鹤偏头看他:“刘邦项羽?”
霍驰点点头:“那时我不懂,西楚霸王这样的人物,为什麽会败给刘邦那样的无赖小人,祖父告诉我,项羽是天生的将军,他做不成皇帝,他不懂治国之道,即使成为了天下的君主也不会善终。”
晏鹤微微颔首:“看来老先生很懂历史,很爱英雄。”
霍驰勾了勾唇:“他是很爱读史书,每次教育我总能举出来几个反面例子规训我,父亲厌烦极了他的教育方式,所以总被祖父指责。”
晏鹤想了想霍敬强露出痛苦表情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他们都说祖父脾气古怪,其实他只是个孤独的老人家,年轻时为了整个家族的生意耗尽心血,年老了总得不到子女的陪伴与理解,自然不给儿女好脸色。”
晏鹤捏了捏霍驰的手:“看来老先生是老顽童,那你有没有陪他?”
霍驰看上去心情颇好:“那是自然,我自幼就养在祖父身边的,我父亲不爱生意场,祖父就把经商之道尽数传给我,他老人家看着一副严肃样,其实是个下棋都会悔棋的老顽童。”
天空中渐渐飘起来点雨丝,冰凉的感觉落在脸颊,两人步行至霍老先生墓前。
霍驰准备好了擦拭墓碑的锦帕,难得认真的替老爷子擦拭碑前的灰,晏鹤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雨丝落在百合的花瓣上,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
霍驰缓缓坐下,拉了拉晏鹤的手,青年也乖顺的坐在了他身侧。
霍驰手指抚上冰凉墓碑上的黑白照:“好久没来看您了,今天多带了个人,带来给您看看。”
晏鹤坐的离霍驰更近了些,难得主动开口:“爷爷您好,我是晏鹤。”
霍驰听的心尖一软,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是我选的人,我想您肯定喜欢,您要是不喜欢那也没关系,我看中了,别人说什麽都没用。”
坐在碑前说了片刻的话,霍驰扶起晏鹤:“不久坐了,呆久了您又烦,也把我们鹤鹤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