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记了,现在的“大人”多指父母长辈。
“不过——”楼泊舟唯恐吓不死人一样,眼神古怪地扫过她,来了一句,“你要是喜欢叫这个……”下次可以试试。
云心月坚强微笑:“谢谢,但是没什麽必要。”
她不好这一口。
搭上话之後,两人之间无形的屏障一下就破除了。
跟在背後的几人,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呼。
圣子身上的压迫太强了,比乌云成团压山而过时还要令人难以喘息。他们刚才总感觉有一只手将他们的肺捏紧,把气全部都挤出来一般。
车驾直奔九黎宫一侧的宫门。
刚沐浴过,还没换上衣衫的楼策安,被金线蛇催促着躲起来,说公主要入内。
来不及去拿自己的衣物,他只好顺手捞了一件兄长搭在桁架上的里衣和狐裘,先穿上再说。
後脚还没跟上他藏入书房,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楼策安听到兄长让其他人在殿外守卫,不必入内伺候,随後便有两道脚步声先後踏进殿内。
“这就是你的宫殿?”云心月打量着金碧辉煌的殿堂,眉心挤在一起。
昨夜在洗尘宴上浮上的担忧,再次笼罩心头。
“阿舟,你这宫殿和南陵王的寝殿比,规格如何?”
楼泊舟没去过南陵王的寝殿,无从比较。
“不知,但应当不会差太多。”
九黎城宫殿的前殿,规制与王宫前殿相去不大,而这座九黎宫又是照搬九黎城的圣子寝宫而制,想必不至于差太远。
“怎麽了?”楼泊舟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有哪里不妥吗?”
云心月知道南陵习俗如此,可能大部分人都习以为常了,但还是没忍住将自己的担忧说出。
“我不是想要挑拨离间,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
楼泊舟弯腰低头,想要亲亲她,但她怀里的孩子怕他怕得厉害,他一靠近,他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云心月憋住笑,将他推开:“你淋了雪,先去沐浴吧,我先哄他好好睡一觉。”
楼泊舟带她去了一间空房,心情不虞地离开。
迟早要将这个小兔崽子丢进山野里!
房内东西齐全,云心月点了安眠的熏香和一盏油灯,哄着紧抱小狗的孩子入睡。
怕他中途睡醒不安,她将自己烤干烤暖的兔裘取下来,盖在孩子身上:“睡吧,我就在这座殿里不走,你有事就喊我,好不好?”
小孩紧张握着她的手指,瞪大眼睛。
可他似乎很久没睡了,害怕还是没能打过疲惫,让他没多久就陷入昏睡中。
云心月小心抽出自己的手指,放轻脚步,起身往外走。
怕孩子睡醒不好找人,她没关房门,直接走出去,想找楼泊舟要个地方睡一觉。
她第一次来九黎宫,哪怕只入了圣子殿也不太认路,只好顺着来时路走回去。
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动静的楼策安,没有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安全了,拉开门扇就想拿回自己的衣物,去药房呆一晚。
不料,门扇一拉开,就和蹑手蹑脚的云心月碰了个正着。
“……”
云心月打量他凌乱的发丝:“你洗完澡了?”
“呃……嗯。”
楼策安艰难维持笑容。
他目光瞄向内廊尽头处的温泉池子,总觉得兄长的目光已穿透门扇与墙壁,刺向他。
隐瞒不易,他想叹气。
“正好。”云心月打了个哈欠,顺手勾住他的臂弯,“你的床在哪里,今晚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