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泊舟半信半疑,但此事倒不必要冒这种险。
他歇了当场看的心思。
云心月好奇,踮起脚尖,想要瞄一眼:“那我——”
“十六娘更不能看了。”乐子义伸手拦了拦,“要取悦心上人,多少得要些惊喜不是?若你什麽都知道,不是让郎君为难?”
心上人……
云心月压住上翘的嘴角,有些不太好意思,垂眸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嘀咕:“什麽心上人呀……谁是他心上人了……”
哼。
他可没亲口承认过。
楼泊舟也好奇:“何为心上人?”
怎麽这外头的称呼,比南陵皇室丶朝堂诸多称呼还要多。
云心月把眼白翻起来,瞪了他一眼,画圈圈的脚踢向他小腿。
他怎麽什麽都敢问。
脸皮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少年倒是不疼,只是不知她为何生气,眼眸有些许茫然。
乐子义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窃笑一声,道:“不见面时,郎君常常会想到她,见面时,又总是想要靠近她,与她多亲近一些的人,便是心上人。”
这倒是与弟弟说的什麽“喜欢”丶“爱”,很是相似。
所以——
心上人便是所喜所爱之人麽?
“不耽搁二位功夫了,”乐子义见他若有所思,便主动告辞,弯腰行礼,“山高水长,有缘总有再会时,後会有期。”
云心月回礼:“後会有期。”
见楼泊舟不动,她手肘不便,擡脚轻撞,用气音提醒。
“有礼貌点儿,跟人告别。”
楼泊舟看在书的份上,回礼:“後会有期。”
乐子义一笑,向北而行。
素玉和风荷没多久,也带着自己一衆小姐妹,前来道别,向东而行。
事情繁琐,西军处理到日头高照还没完。
杨家村的人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派来村长和大娘他们几个手脚利落的做代表,去辨认自己村里的几个孩子。
不过,十不存一。
其中一人,云心月还有些眼熟:“嘶,那个人是不是给我们唱过曲儿?”
楼泊舟瞄了一眼:“嗯,云霄楼带孙子的那人。”
“那不对啊。”云心月看着他跪在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人跟前,哐哐磕头,泪流满面喊着“阿爹”。“他——你听到了吗?”
楼泊舟点头:“那就是云霄楼骗人了。”
“因为那人根本就是个四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只是被折磨老了而已。”背後传来一道悲凉又老道的声音,“那所谓的孙子,并不是他的孙子,而是看管他的侏儒杀手,不让他乱说话的。”
云心月回头一看,还是熟人。
“连蘅?”
“我也是侏儒,天生长不大。”连蘅看向远处哭成一团的人,拉紧了自己手中失而复得的至亲,“之前骗你们,实在情非得已,对不住了。”
云心月摇摇头:“没事,我能明白。”
幻天楼势力庞大,家里人失踪那麽多年,是她的话,也会小心翼翼,不敢相信任何人。
“不过,多谢你们的锲而不舍,再三返回查探。否则,光是凭我,恐怕这辈子都进不了幻天楼。”连蘅红了眼睛,泪水点滴滑落脸颊,“我已寻人二十年,踏破东陆十一国。这次回到大周,不过是还没心死,想要再走一遍那些路,不曾想,竟真让我在云霄楼,瞧见了那枚青玉鱼……”
“找到就好,往後都会好的。”云心月拍了拍瘦巴巴的连蘅,看向她旁边略有些眼熟的另一位成熟娘子,“不知娘子怎麽称呼?”
成熟娘子盈盈屈膝:“我叫连翘,是连蘅的姐姐。”
连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