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楚合都看了过来,“又打双陆,都进登云殿了,居然你们还由着自己玩物丧志。”不过,这次的口气颇带着点玩笑意味,“怎麽不问问你三师兄玩不玩?很惧怕我这个双陆好手吗?”
“呵,少自恋了,有本事,来一局啊!”
玩儿我还能玩儿不过你?看我不让你被打将到怀疑人生!
楚合理了理护臂就笑着走了过来,“楚师兄这就让你看看什麽叫双陆圣手。”
现在不为了看棋,就是为了凑双方冰火不相容的热闹也来了一半的人观战。
而真正的双陆高手,起初被逄限意呼唤的徐聆也犹豫地走了过来,不过他却不是为了玩棋。
最近他根本没心情搞这些,梅家被屠之後,他想下山吊丧也不被允许,唯恐道心破碎走火入魔,其他人也没有去过多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甚至师尊允许他每天都有去征鸿池静心的机会,但只要一看见梅蕴的脸,他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这种明艳夺目的容颜,要是从前见过不该忘才对啊。
除非,曾经仅仅看过对方一部分的脸。
梅蕴则即使看不懂二人是如何对弈的,还是很认真地盯着他们的操作。
“楚师兄,我看你也不行啊,这才刚来就被打马了,哪个圣手会这麽走啊,啧啧啧啧啧。”逄限意美滋滋地将对方的棋子收来放在月牙中,“摇吧。”
“逄师弟还莫要太得意忘形了,一时的失手你也要嘲弄,玩到最後吧你。”
看了一番下来,倒是知道楚师兄逄师兄嘴皮子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就在此时,徐聆拍了拍梅蕴的後肩,跟他说:“我有话问你。”
“徐师兄?哦好。”他想着反正看也是看不大懂,就先从最佳观弈位置抽身出来,“有什麽事吗?”
“我以前应该见过你,你对我有印象吗?”
“楚师兄之前也见过我吗?但是我失忆了,现在什麽都不记得,”对于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这些前尘旧事,实在无法厘清,“不过师尊说,十三日後他会带我一起去昆仑找帮我恢复丹田的方法,到时候我应该就能全部都记起来了,之後我来和师兄对对印象吧。”
“师伯要带你一起去昆仑?”
“嗯,否则我在宗门里也没法和其他同窗一起修习,只顾着玩乐,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徐聆知道他的确丹田有毁,但是心下还是有种莫名的疑虑,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离开吵闹的行修殿自己练剑去了。
而往日和逄限意混在一起玩的江失庸今日却没有出现在这热闹的场面之中,她正同澜玦在昨日的位置再次比试。
“大师兄,昨天你赢得不痛快吗?怎麽一定要和我比啊。”江失庸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其实觉得澜玦的主动很让她惊喜。
也不知道对方是哪里开窍了。
“师妹你觉得很无趣的话那还也还是不勉强。”澜玦说完,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江失庸之前虽然心虚却没有正面拒绝过,下意识想挽留一下,但又感觉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于是便憋着口气,眼睁睁看着澜玦告辞,又窝囊地气得跺脚。
“我真…气死我了。”
……
“你是说大师兄那个木头桩子瞎撩拨你他还不会?”等棋局散了,其馀同窗也都去用午膳了,江失庸这才有机会挤进来同逄限意闲聊,“那你教他呗,不过我们宗门入门前的祛念仪式算是给你们白用了,还没当家呢就想着谈恋爱了。”
登云殿弟子入门前都要举办祛念仪式,虽说不能完全祛除七情六欲,但是总归来说,压低了贪欲爱欲食欲之类的欲念,种下了“慈悲为怀”的种子。
“少来,你祛念多成功似的。”
“诶,六师姐,我们可是一块儿长大的,我和江月闲青梅竹马不犯毛病。”
“我妹又没瞧上你,别瞎说,你这整天不思进取的,我可不敢再继续牵桥搭线了。”江失庸狠狠瞪了逄限意一眼,又转眼对梅蕴说,“走,小梅师弟,你今天不回颂青殿吃饭吧,我们去抓野味去。”
逄限意把收好的棋盘一股劲塞进案几下,“不然你还想找小梅师弟当妹夫啊,得了吧,你们俩加一块儿都没他好看,怎麽保得住铜陵大美人的称号?”
“逄师兄?”梅蕴大为诧异,他可无心作此比较。
“哼,肤浅。”江失庸没有否认,“还走不走?”
“走走走走,难得师尊不在,不开小竈怎麽行?我们宗门的饭那就是斋饭,小爷受不了了!”
接下来逄限意他们带他去了夜云台周边,这里不同于登云殿其他地方结界严森,没有妖祟的同时还没有什麽生气;夜云台乃是剑试大比的主要场地,是登云殿唯一与外界有相连的地方,想通过这里遛出去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但是至少要有毕鸢或是复灿一半能耐才行,在他们出师以前基本是不可能的。
当初于青烈就是从这里闯出去的。
在这周围打个野味什麽的就轻松多了,没一会儿逄限意和江月闲就一人拎了一只野鸡回来,非常简单粗暴地开始用火符就地烹饪起来。
而梅蕴连带着一起一饱口福,从入宗门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去试过所谓食斋里的难吃饭菜。
“小梅师弟,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喂喂喂,江师姐,你是想把梅师弟喂成球,好揭过我刚刚说的问题吗?真是用心险恶。”
“到底是谁用心险恶啊,逄限意我告诉你你再胡说一句我把你打成残废。”
“你试试?你试试?”
看着师兄师姐又争起来了,梅蕴叹了口气,自顾自吃自己的那份口粮。
真好啊,等我丹田恢复之後,还要和逄师兄江师姐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