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去看看你的母妃吧,她不是就葬在离你父皇不远的地方吗?”
南玉犹豫着说:“这不好吧,那毕竟是陵墓,埋了很多死人的,我有点害怕。”
周子婴奇怪地说:“那些死人是你的父亲母亲和先祖啊,就算他们变成了鬼,又怎麽会伤害你呢,他们应该保佑你的啊。”
南玉点点头:“也对啊。”
周子婴胆子很大,最爱做刺激的事情,他高兴地说:“那我们就说好了,明晚一起去皇陵探险!”
南玉有些後悔:“怎麽是去探险呢?不是去看望我的母妃吗?”
“奥对对对,是我糊涂了。先去看望小姑姑,顺便去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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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
南玥神神叨叨地询问南珩:“既然父皇在洛阳就已经立二姐姐为皇太女,为什麽回了长安反而不提这件事情了?如果父皇心意已决,怎麽着都该亲口告知兄弟们一声吧。”
南珩答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有立储圣旨在,上面也有御玺盖的章,如果圣旨不是父皇亲自立下的,谁能在父皇活着的时候仿造御玺章印呢?”
南玥也想不通,但是本能地感觉立储一事另有隐情。
南瑿在院子里练剑,满树雪白的梨花落在地上,他在花瓣中腾空而起又翩然落地。
南玥托着下巴,呢喃道:“你说二姐姐会帮李家翻案吗?”
南珩只说了四个字:“君心难测。”
“会不会是,在洛阳发生了什麽,以至于原本果断立二姐姐为皇太女的父皇,开始游移不定了?”
南珩沉吟片刻道:“听说父皇立二姐姐为皇太女的第二天就去了万象神宫,走之前还将万象神宫里的万象宝塔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
南玥瞬间来了精神:“奇了怪了,父皇封锁万象宝塔做什麽?里面不是装着典籍吗?还有很多记录我大觐历史的壁画,这有什麽好封锁的?”
他跑到院子里叫南瑿停下,之後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盏蜡烛。
“明天是父皇下葬的日子,其他人都要在皇陵附近守灵,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去一趟万象神宫,看看万象宝塔里到底有什麽。”
南瑿一边擦汗一边道:“里面不是只有书和壁画吗?书已经全部被运到长安了,里面只剩下壁画了。”
“那一定是壁画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地方,本来万象宝塔就是只有皇室能去,现在连我们都去不了了。”
南瑿:“别说我们了,连二姐姐都去不了。”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去看一看。”
南珩:“我们擅闯禁地,如果被发现了,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南玥无所谓地说:“被发现又怎样?二姐姐已经杀了一个哥哥了,难道还要把我们也杀掉不成?”
南瑿说:“我和五哥都是习武之人,翻墙之类的自然没有问题,就怕你给我们拖後腿。”
南玥一掌拍到南瑿的後脑勺上:“看扁我是吧?我体格小,钻洞遁地之类的事情不在话下,你可以吗?”
南瑿捂着脑袋道:“那到时候你钻狗洞,我和五哥爬墙。”
南珩插话道:“我们明天什麽时候出发?”
南玥思索了片刻:“夜半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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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陵,天色渐晚,苍穹低垂,风声如泣。
御前的仪仗队排成整齐的队列,雪白的旗帜迎风飘扬,金戟闪闪,步伐沉稳有力。灵车缓缓驶入山谷,四周是一片沉默的哀悼,连空气似乎都被这庄严肃穆的氛围所凝固。
皇帝的遗体已被妥善安放在棺木中,皇子和近臣们身着素服,神情悲痛,缓步走至墓穴前,双膝跪地,低头默哀。
难过是有的,怀念也是有的,但这些因觐帝本人而産生的情绪只有一小部分,人们更多还是在担忧自己的未来,焦虑自己的前路,开始算计葬礼之後会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些盘算在哀乐里寂静无声地飘荡。
周子婴扯了扯南玉的衣角,小声地说:“别忘了,天黑之後下墓。”
“知道了。”
葬礼的主祭官持起香炉,火光微弱,但气氛却更加庄严。祭文被宣读,声音宏亮又充满敬意:“帝王龙颜,衆生敬仰;今古合一,永载千秋。”
随即,墓穴缓缓打开,衆人开始将棺木缓缓放入其中。灰土撒下,尘土飞扬,仿佛连大地都在哭泣。皇帝的遗体终于与这片大地融为一体,进入了永恒的沉寂。
在这片肃穆的气氛中,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四周一片昏黄,周围的山峦显得更加雄伟,仿佛宣告着皇帝的伟大永不消逝。
下葬的仪式结束了,送殡的事宜也暂且告一段落,但是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天黑之後,周子婴和南玉穿着深色的衣裳,重新到访皇陵,由于僧人还要在墓穴里念经祷告,所以墓穴尚且没有被封锁。
周贵妃的棺椁在单独的妃陵之中,路上有侍卫看见了南玉和周子婴,南玉就谎称白天在这附近丢了东西,特意来找一找,让侍卫先行离开。
一路有惊无险,他们成功进入墓穴,正等他们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後幽幽地响起:“你们来这里做什麽?”
南玉和周子婴下意识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