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单安洄还是先礼貌地敲了敲门,几分钟後,甄家大门就被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小心地拉开了一条缝,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往外瞥:
“谁啊?干哈?”
“你好,我是循天观的道士。”单安洄先是向里面的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即扯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我与我的徒弟在路过该村时,发现村子里的鬼气甚重,我们便循着鬼气一路找到了这里。主人家可否允许我们进去查看一下?”
“啥子,有鬼?”门後的年轻男人听後瞪大了眼睛,立马朝身後喊道,“妈老汉,你们赶紧过来看一哈!”
很快,院子里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入耳的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啷个了啷个了?”
“树勤,你刚在喊啥子?”
年轻男人满脸惊惧地讲道:“外面来了个道士,说是咱屋头有鬼!啷个搞?”
“道士,哪哈来的道士?”女人的声音从门後传出,“咱们不是早斗去那个庙里头求大师赐了符的嘛,啷个可能还有鬼?勒几个破符还花了老娘不少钱的嘞!人不识货,钱总识——”
“嘘,小点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也已经来到了门後,他急切地打断了女人的话,然後一把拉开了刚才来开门的年轻男子,“树勤你让开,等我来看哈。”
就这样,本来站在门後的那个年轻男人便换成了另外一个中年男子。
他显然比刚才那个叫“树勤”的年轻男要沉稳得多,眼里写满了警惕:
“哪哈来的骗子?走开走开!”
门外的单安洄只能耐着性子再做了一回自我介绍,但这次,他刻意强调了下自己的能力:
“我是循天观的道士,我们循天观向来以驱鬼抓鬼为职责。”
“这村里有鬼气,尤其是你们家,最重。”
“为了各位的人身安全着想,希望主人家能允许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中年男人却仍然对此毫不相信:“呸,净打胡乱说!咱们勒屋头干干净净,你个骗人的还想忽悠老子,门都没得!”
说完,他就准备关上大门。
单快快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接触甄家人的机会,他低声地喊了一句:“常溯,该你上了。”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的隐身状态下,已经借助道具化身为鬼魂的常慢慢便朝着甄家门口走了两步。
刹那间,甄家的大门发出了一道猛烈的红光。
这把门後的三人齐刷刷地都给吓愣住了。
“你们这门上贴的是‘慑鬼符’,如果有鬼靠近就会发出红光。”单道士这才慢条斯理地解说道,“所以看刚才这状况,你们家应该是已经被鬼给盯上了。”
他甚至还开始吓唬起门後的三人:
“刚才这光还挺强烈的,我掐指一算,你们家周围肯定远不止一只鬼。”
“卖这符咒给你们的人,肯定没跟你们说实话吧?”
“这‘慑鬼符’的使用次数其实是有限的,如果在失效後没能得到及时的更换,那对于鬼魂来说也是形同虚设。”
虽然这话听上去是半真半假,但对于做了亏心事的人而言,只会深信不疑。
一听到“符咒也会失效”时,里面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
看准了时机,单道士便背着手,佯装一副准备转身离去的样子:
“既然三位认定我是骗子,那就算了吧。走,小汀,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
果然,那个胆子最小的年轻男人率先按捺不住,焦急地喊出了声:
“大师,等一哈!”
“大师,你能不能多给我们几张勒种符啊?”年轻男人本来是想伸手一指门上的符纸,但碍于胆子太小,他还是没敢把手伸出门外,“价钱,好说。”
一提起钱,中年女人就忍不住插话了:“树勤,咱们已经花出去不少钱了!”
“妈!”年轻男子却持不同意见,他显然认为狗命更要紧,“你难不成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死丫头的鬼魂回来纠缠我们吗?”
这下,中年女人彻底沉默了。
而再看一旁的中年男人,他本来也是准备出声反对来着,但最後还是欲言又止。
见到这一幕,单安洄非常满意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那现在,我们可以进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