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衆人的欢呼中相拥在一起,深情拥吻。
裴琮十分宝贝那两个看起来一点都不正规,土土的结婚证。
最喜欢的就是把这两个本摊在床头,然後在动情的时候一遍遍的喊老婆,各种称呼全被他玩了个遍。
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光,恨不得时间能就停在此刻。
然而,不久後,就到了林渊这个双性生産的时候。
基地条件有限,就算是帝国最好的医院都没有多少给双性分娩的经验,更别说是基地这样连双性都鲜少见到的地方。
林渊的身体幼时营养不良,孕後又几经波折,他就这样难産了,基地却束手无策。
裴琮跪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浑身发凉。
他一遍一遍祈求他不要离开,说他错了,他不该因为私心就让他怀上孩子,求他原谅他,不要抛弃她。
可林渊的呼吸还是一点一点微弱了下来。
阿堇急得满头大汗,她拖出基地唯一一辆报废舰船,将只剩下两格能量的防寒服交给他:“去圣城请专业産科医生来!这里离圣城不远,快去!”
外面仍然刮着大暴雪,零下几百度的气温,不知道那艘舰船加防寒服能撑多久,裴琮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等等,就算有防寒服,两格能源也撑不了多久,而且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应对极寒季的,有能量也抵抗不了外面的温度,他半路上就会被冻死!”
裴琮沉默着接过防寒服,最後亲了亲床上满头大汗的少年,“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然後驾着那艘破烂舰船,一头扎进了看不到尽头的暴风雪之中。
才出门,防寒服就发出了能源警报,极寒警报,提示了失温风险。
但裴琮只一心要带医生回来,不管不顾的闷头向前开。
林渊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不行了。
不然,他怎麽能听见他本科导师的声音:
【“林渊啊,你学长死是死了,你不能傻乎乎就自己往车上创啊,这一届,可就你们两个有读博意愿的啊,你再没了,今年可就一个愿意直博的都没有了啊!”】
林渊努力睁开眼睛,“裴琮呢?”
阿堇握住他的手:“他去给你找医生了,你再坚持一下,他很快就回来了!”
林渊:“他。。。。。。他出去了?你让他。。。。。。回来,外面。。。。。。危险。。。。。。”
阿堇眼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涣散,用力抹掉眼泪:“林渊,你别睡。你坚持一下好不好,你想想裴琮,你走了,他也活不了了,他那麽爱你。”
林渊都快闭上眼睛了,听她这麽说,又刷地张开:“你丶你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
裴琮费进千辛万苦,拎着面如死灰的医生回来了。
等着他的,却是沉默地抱着孩子站在房门口的阿堇。
阿堇擡起哭红的双眼:“裴琮,你。。。。。。节哀。”
浑身血液冻住。
他疯了似的闯进去,看到的却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气息的林渊,他张开嘴,一口混合着碎肉的血呕了出来。
阿堇赶忙将怀里的孩子放在他僵硬麻木的双臂间,“你坚强点,这是他的孩子,你还有孩子要照顾啊!”
“他走前有句话让我告诉你,他说,‘你的神明,他永远不死’,他存在于时间的每一个碎片之中,只要你活着,就一定会有再见到他的一天,在那之前,他会一直等着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在阿堇看来,这就是一个欺骗裴琮,让他活下去的不太高明的谎言。
人死了就是死了,他说他活在时间的每一个碎片之中,不过是想让裴琮带着“也许明天就是林渊再次出现的日子”这样的期待活下去。
那个人最懂得什麽是活着的期盼。
就是这麽一个拙劣的谎言,看起来整个世界已经崩塌的裴琮,却摇晃着站了起来。
他看着怀里的宝宝,人生第一次露出委屈地要哭出来的表情,他把脸贴在宝宝稚嫩的脸颊上,滚烫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坠落,“爸爸丢下我们走了。”
“他不要我们了,”他像是失去伴侣的独狼满眼哀戚,“放心,我不会放弃的,无论花上多少时间,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他。”
。。。。。。
林渊从病床上醒来,迎接的就是他年迈的导师惊喜的目光。
林渊下意识道:“对不起,老师,我也不直博。”
导师给他表演了个原地心碎,哭唧唧的抹着眼泪:“行,行,反正你醒了就好,可不许再想不开了啊。”
“就算你学长没了,你跟他关系再好,也不能这麽想不开,陆宵要是还活着,也不会赞同你殉情的!”
林渊嘴角抽搐,“老师,我不是殉情,是对方酒驾闯红灯啊!”
导师慈爱的看着他,“你别说了,我懂。”
林渊:“。。。。。。”
唉。
整理好心底莫名的惆怅,他重新扬起笑脸,“我回来了,老师,我好想你啊。”
导师摸了摸他的狗头:“对了,你这一觉错过了交论文的时间,怕是赶不上今年的毕业了,留级吧。哦,还有啊,你大棚里的‘毕业论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