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台上,母亲告诉了他一个道理。
“你只有身在教廷,才是万人敬仰尊敬的圣子,离开教廷,你就是被排斥被驱赶的恶魔。”
无论过程如何,最终林渊都一定会选择他
就像他当初选择了教廷那样。
他从背後拥住林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我发誓,我会是最适合你的。”
许久没有听见身下人的声音,他才渐渐察觉到不对。
将人翻过来,他对上一双清明沉静的眼睛。
他哭过了。
眼角还有将干未干的泪痕。却没有他预想中的崩溃之色。
被那双灯光下凝聚着一轮光圈的铅色眼睛凝视着,裴琮恍然松开了钳制的双手。
“你。。。。。。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林渊疑惑歪头,他有些嫌弃身上这些泥泞的痕迹,想到这人把他弄得这麽脏,他心里也憋着股气,就故意掐着嗓子去抱他。
他故意把身体紧紧贴在裴琮身上,一丝缝隙都不留。
让他那麽搞他,他也休想逃得过被弄脏的命运。林渊偷着得意的乐了一会。
他的情绪到了崩塌的边缘。
但在触摸峰值之前,他的理智就重新让他强自冷静下来,让过于激烈情绪落下来。
在原本的世界里,他经受过很好的教育,爆炸式的信息教导他在面对困难时,要保持冷静理智,人要解决问题,沉浸在情绪里什麽用都没有,甚至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只有问题解决了,周围的环境安全了,才有发泄的资格。
林渊不会太放纵自己,虽然有时候控制不住还是会有点崩溃,但他通常都能很快整理好自己。
在裴琮深沉看过来的时候,他还会装傻说:“不许生气啊,你总说我是小狗,小狗想标记主人不是很正常吗,主人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了,小狗心里很开心——”
“是吗。那你就再开心点吧。”
裴琮忽然低下头,从他的唇角一路亲到了肩膀。
只有抱着对方的时候才稍稍平复了心里的惶恐,林渊看不见那双水汽遮掩下的眸子里镌刻着的深深的不安。
他第一次发现,他不懂这个人。
裴琮感到迷茫。
林渊的反应为什麽会和他想的那麽不一样?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
他发现,他或许无法完全掌控他。他可以掌控他的身体,却掌控不了他的心。
失控感让他恐惧,那之下又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他看着林渊,就像在隐隐期盼着什麽。
既让他畏惧不敢触碰,又对他充满了吸引力,那时远比徒行沙漠的旅人更为渴望的甘霖。
或许。。。。。。是期盼他能跳出他曾经怎麽也逃不出的围笼,或许是期待,他能做出跟他当初不一样的选择。
他看着他,就像是年幼的他,仰望着一个只出现在梦里的,带领他走出地牢的铁门,走下教廷的审判台的模糊身影。
他会走出地牢,也会走出一切禁锢。
就像一个真正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