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他,现在就去!”
叶暻弦想过很多再见到林渊的时候,对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麽。
分别时太仓促,他身受重伤,但承诺过会活着来见他,他做到了,他再见到他会不会很高兴?
他可能会问他这段时间去哪了,去做什麽了,为什麽消失了这麽久都没联系他。
也可能他已经知道了,他那时身受重伤独自留在损坏的星舰上,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机脱离帝国的视线,做一些不太方便以叶暻弦的身份出手的事。
可能会气他不告诉他,他早就在星舰上留了後手,其实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
气他卖惨骗他的同情,还骗了他一个主动的吻。
他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该怎麽解释这些才能让林渊消气,为此抓着自己已经结婚了的副手,问了一路他平时犯错了之後哄老婆的经验。
他打了厚厚一沓草稿,已经改到了第两百二十七版,现在就揣在他的胸前。
成功回到反叛军基地之後,由于当时伤势超出预期的严重,他昏迷了许久。
反叛军条件有限,等他能从治疗仓里出来活动的时候,林渊不仅被带回了会所,连消息都被卓翊和裴琮联手封锁。
外面的人很难打听到会所里具体的情况,那里是帝国皇太子的地盘,平时也频繁往来各种权贵之流,防守严密不输皇宫,但他一直都没有停止派间谍打探,各种各样来源的消息被整理成报告出现在他的桌面上。
每一次知晓关于林渊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扔下反叛军的任务去找他。可他还有很多不做不行的事,他必须把该做的事做完,他不能抛下那麽多期待着他改变现状的人不管。
他很想到他面前亲口告诉他,他很想他,想得心脏发疼。
他想了很多很多。
唯独没想到,林渊什麽都没问。
他既没有生气他那之後就消失了,明明好好的活着却不想办法告诉他,也没有疑惑他这段时间的去向,更没有担心他那时受的伤怎麽样了。
这些他都不在乎。不好奇,也不想知道答案。
那双他肖想了很久的,会明亮闪烁的看着他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对别的男人的牵挂。
本来暗自紧张着,在心里不停演练着自己打好的草稿的叶暻弦,忽然失去了力气,他缓缓垂下了肩,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林渊。
林渊却完全没察觉出他的变化,他还在说:“我可以拿关于陆冕的情报和你交换,我可以帮你对付他。只要你带我走。”
他自信满满的和他谈条件,精准的抓住了叶暻弦作为反叛军首领此刻最大的需求。
但叶暻弦只感觉心上又扎了一刀。
他苦笑了一声:“你什麽都不做我也会帮你。所以别对我这麽说话。”
林渊不解:“为什麽?”
他既是在问为什麽他会帮他,也是问为什麽不能这麽对他说话。
他自己回想了一下,觉得他只是说了很正常的话,没什麽问题呀。
林渊:“叶医生,我们不是我什麽都不用付出,你也会帮我的关系吧。我记得,我们关系应该没那麽好来着。”
他没记错的话,最初是叶暻弦抓了他,後面又洗脑了他。
受到洗脑的影响,他那时是很依赖叶暻弦,叶暻弦也确实在地下街区那样混乱的地方保护照顾了他。但如果叶暻弦不抓他,他也不用在那地方待那麽久,他会藏好,等卓翊忙完了派人把他捡回去,也就不用求他的庇护了。
有些事,一码归一码。
他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叶暻弦还为了保护他受了伤。在林渊的认知里,他们算是抛弃之前的恩怨,握手言和的朋友,但绝不是可以让对方无条件无视风险去帮他的朋友。
所以他才那麽说。
叶暻弦感觉自己现在被扎得浑身上下都透风了。
他想找出点证据,告诉他,他们不是那麽疏远淡漠,他们之间有很亲密的过往,他是他可以无条件相信依靠的人。
但他想了想去,却什麽都没能说出口。
他能说什麽?是说他给他打催乳针那事,还是他洗脑他是站街的,把他囚在身边当禁脔肆意玩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