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柏不动声色地看完那张单子,记在心里。
到了晚上,那些人过来接人。
他们看到宋年柏就像看到了鬼,腿软的腿软,逃跑的逃跑,一眨眼全没了。
“他们怎麽跑了?”
叶舟澜不明所以,他们看得见这里的鬼吗?怎麽吓成这样?
宋年柏:“可能亏心事做多了。”
叶舟澜很担心:“他们都跑了,我的生意是不是黄了?”
宋年柏淡定地说:“不会,等会他们就回来了。”
“我什麽时候才能像你一样,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慌。”叶舟澜羡慕死了。
宋年柏:“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不会慌。”
叶舟澜:“什麽事这麽神奇?”
宋年柏笑了笑:“不管你做了什麽,身後都有我。”
他说这话莫名让人信服。
叶舟澜有种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什麽也不用顾忌的感觉。
铁柱说宋家很厉害,其他人对宋年柏的态度也很恭敬,叶舟澜第一次有了真切的认知。
他的朋友,超级厉害。
“不能这样下去了。”
宋年柏疑惑:“嗯?”
叶舟澜捂脸:“再这样下去,我怕变得不知天高地厚,那可不行,会讨人厌。”
换成别人,得到他的承诺已经想好接下来去哪儿谋好处或者耀武扬威,只有叶舟澜小心翼翼,还担心以後无法无天。
宋年柏的思考方向和叶舟澜不一样。
他想让叶舟澜更任性一点,任性到不用对任何人低头,只做自己就好。
如果想法极端一点,那就是任何让叶舟澜难过的人或者事,都不应该存在。
“不会,不管你变成什麽样,我都喜欢。”
近乎承诺的口吻听得叶舟澜泪眼汪汪,他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能遇到宋年柏这麽好的人。
没有人和宋年柏一样无条件纵容他。
他不知道怎麽形容清楚地描述这种感觉,仿佛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很欣喜,很放松。
不想死。
叶舟澜听到内心发出的声音。
他突然不想死,想和宋年柏就这样一起玩下去。
刚刚还高涨的情绪骤然低落,还有几分酸涩和难过。
一想到他就要死了,宋年柏以後还会有新朋友,他就很难受。
这些情绪很陌生,陌生到叶舟澜无法消化。
他向宋年柏求救:“宋年柏,如果我丶我突然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你会想我吗?还是会忘了我,重新找一个新朋友,然後和新朋友天下第一好?”
宋年柏只听到“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黑眸蓦然一眯,隐隐透着些许阴沉:“你想逃去哪里?”
他用的逃这个字。
因为他没想过会和叶舟澜分开,在他的认知里,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感觉对方的手忽地加大力道,抓得叶舟澜的手腕发疼。
他没说逃啊,为什麽宋年柏说的好像他真要跑一样。
“不是逃,是离开。”他连忙解释,“我是说如果,如果。”
宋年柏视线锁在他脸上,好似锁住猎物一般:“没有如果,我们不会分开,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二个朋友,我只要你。”
这是友谊吗?听起来怎麽和情话差不多。
叶舟澜没谈过恋爱,但看过一些爱情剧,宋年柏这话中的朋友换成恋人一点都不违和。
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宋年柏敏锐地察觉到叶舟澜有事瞒着他,为什麽不告诉他,是关系还不够亲近?
既然朋友还不够亲近,那就换成恋人。
恋人,这个关系比想象中更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