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躺在床上的林如海好像已经醒了。
全都被陈新接下来说的那一句:“他们可未必希望林大人清醒过来。”震惊在当场。
这一句话,也让林黛玉想起了,两年前父亲把自己送走时所说的,恐有顾盼之忧,内忧之患。
之前她以为父亲送自己走,是因为母亲没了,自己没人管教,这才送自己到外祖母家,让外祖母教养自己。
林黛玉现在年龄大了一些,见识多了一点,有经过陈新这一点拨,好像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她转身趴在床边,暗中垂泪。
当时自己还暗中埋怨父亲,让自己客居舅舅的国公府里,没想到这其中的内情,如此凶险。
想到这里,她想到了自己哥哥和母亲接连去世,不禁毛骨悚然,肃然而惊。
就在这时一只不怎么温暖,骨瘦如柴,却让她异常心安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痴儿,哭什么!为父这不是还好好的么!”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林黛玉脸上挂着泪珠,笑了起来:
“父亲,您醒了!太好了,您醒过来太好了。”
林如海替林黛玉拭去眼泪,对自己能死里逃生,不无感慨的连连说道:
“是啊,醒过来太好了,不然只怕玉儿就的受苦了!醒过来也好,醒过来也好啊!”一连重复了好几次。
好似被肺痈折磨,好久没说话似的,他第一感觉心肺如此通畅,可以尽情呼吸。
屋里其他人见林如海真的醒了过来,欣喜不已,但没上前打扰人家父女之间说话。
林如海静静的听着,林黛玉说起了自己治病的始末,等听到女儿祈福天赐灵药时,他深深的看了陈新一眼。
这才看向女儿手中剩下的四枚灵丹妙药,果然是品相不凡。
“玉儿的孝心可感上苍,替我求来灵药,只是这种事情万万不可传出去,不然我们只怕离大祸就不远了。”
看父女俩已经说完话,听姑父这么说,贾琏适才上前说道:“好叫姑丈知晓,打从祈福开始,已经屛退左右了。”
林如海知道,贾琏来这一趟,怕是帮着女儿处理自己身后事的,便开口感谢道:
“贤侄,辛苦了,还劳烦你,辛苦送玉儿这一趟。”
贾琏连忙表示都是自家亲戚,这本来就他应该做的分内之事,姑丈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能看透他内心一般。
林如海看向女儿身后两个丫鬟,雪雁从小跟女儿一起长大的,另一些想必就是岳母安排到女儿身边的紫娟了。
大难不死之后他好像看开了,对着两个丫鬟说道:
“也谢谢你们照应你们家小姐,辛苦你们俩了。”
两个丫鬟连忙跪下,表示不敢当这一声谢谢。
林如海示意林黛玉把二人扶起来,这才看向屋里唯一像局外人似的陈新。
陈新面对林如海的审视,自是泰然处之。
见陈新在自己的审视下,仍旧举止有度,气质不凡,便开口感谢道:
“谢谢贤侄送来的机缘,更要谢谢你替老夫看病。”
陈新自然是不敢居功,只说是林黛玉的功劳,他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林如海到底是刚醒过来,精神有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