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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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一路小心谨慎地返回厢房,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後轻推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他瞥了眼麦冬的床铺,发现床铺上坐着个人,以为是麦冬醒了,正要开口。
一小团烈焰在对方指尖汇聚,随着对方右手剑指的操控,向斜前方飞去,最终落在烛台上将屋内照亮。
白掌门的大儿子白术面带怒容地站起身来:“杜师弟,你去哪儿了?”
杜仲心头一惊,顿时有些慌乱,组织了半天措辞才开口:“我……出恭去了。白丶白师兄,你怎麽在这儿?麦师兄呢?”
白术没有回答杜仲的问题,站起身向他走来:“我爹找你,走吧。“
杜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猜想可能商陆真的供出他了。他心跳加速,惴惴不安地看着白术,试探性地问:“师父这麽晚找我什麽事?”
“你见面问他便是。”
杜仲跟着白术离开房间,闪身便逃,被白术眼疾手快地一把钳制住,并在不断的挣扎中被强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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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悬济派静悄悄的,白术押着杜仲来到议事堂。
议事堂此刻大门敞开,屋内灯火通明。
杜仲默默咽了口吐沫,擡脚跨过门槛,走入议事堂。
堂内正前方的主座上正坐着面色不悦的白决明,左侧一排座椅上分别坐着陆英丶常山,右侧一排座椅上空无一人,不见石楠叶和商陆。
门派的四大长老来了俩。
杜仲深吸一口气,走到堂中,对白决明和师叔们行礼问好,故作镇定地问:“不知师父深夜唤弟子,所谓何事?”
白决明厉声呵斥道:“跪下!”
杜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直视白决明:“师父让弟子跪,弟子不得不跪,但不知弟子所犯何事?”
白决明厉声质问:“你晚上去哪儿了?”
杜仲跪在地上,仰视白决明气定神闲地说:“出恭去了。”
白决明感觉胸腔憋闷,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这种难受的情绪,然而并没有得到缓解。
他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神情的弟子,隐藏失望与心痛,用严厉的语气质问道:“门规第二条是什麽?”
“不得与妖邪为伍。情节较轻者,废去修为,逐出师门;情节较重且致使无辜之人殒命者,以命相抵。”
“你既知晓,为何要与前川勾结!”
杜仲理直气壮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师父,弟子入门以来恪守门规,怎会与邪祟之流为伍,定是有人诬告,还望师父明察!”
原本白决明还想着,杜仲年少,也许是受了谁的蛊惑,如果坦白从宽,未尝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料杜仲说的义愤填膺,仿佛自己真的被诬告一般。
白决明懒得和杜仲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麦冬说你刚才去了後山的林中,你去见了谁?”
杜仲大惊失色,愣在了原地。
师父刚开始的盘问是他预判到的,来时的路上已经在脑海中想好了应对之辞,所以可以从容不迫地对答如流,然而这个问题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内心惴惴不安,他离开厢房的时候麦冬在睡觉,回来时没有见到麦冬,却见到了白术。难道麦师兄那会儿是装睡,跟着他去後山了?还是麦师兄根本就没去,只是师父故意让他躲起来,为的就是此刻套话?
杜仲拿不定主意,不敢随便回答,只得低着头,偷偷瞥了眼左前方,随即收回目光。
这时,白决明放在左手案几上的千里传讯传来震动。
他用法术开啓千里传讯,紧接着白苏的缩小版的虚影便浮现其上。
“爹,我和石师叔找到麦师兄了。”白苏声音有些低沉,“但是……他已经死了。”
杜仲惊愕地擡头,看着千里传讯上悬浮的缩影,只见白苏蹲在地上,凭借月光能依稀看到他身後的景象似乎是树林。
“杜仲,你好大的胆子,我徒儿和你有何仇怨,你要杀他!”石楠叶的声音从千里传讯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