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谦闻声看向二楼,在一衆陌生脸孔中发现了悬济派掌门白决明的弟子杜仲。
两人曾经一起做过门派任务,也算颇为相熟。
虽然顾辰谦此行的目的是去仙门医术第一的悬济派求医,但是仙门弟子体内有妖魂是仙门的大忌,很容易被一些泥古不化的仙门弟子声讨逐出师门甚至斩杀,所以面对在场的衆人,他不能坦诚相待。
顾辰谦面不改色的撒着谎:“我和师弟徐泽来洛州城办点事,晚上住在客栈,发现有百姓被邪祟附身在街上游走就跟过来了。”
“原来如此。”
杜仲纵身一跃,白衣飘飘,轻落地面,二楼衆人也跟着落了下来。
“杜师兄,现在怎麽办?我们继续在这儿引祟,还是换个地方?”一声很好听的声音传来。
顾辰谦扭头看去,只见戏台上的白衣男子收了香炉和蒲扇,正踏着轻易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要不换个地方吧,免得等会儿把邪祟们的头目引来了,在这儿大战伤及无辜。”杜仲说。
顾辰谦略微思忖,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推测他搞砸了悬济派的一个任务,于是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好像影响你们做任务了。”
“无妨。那你是准备和我们一起,还是?”
“一起吧,三大仙门同气连枝,既然遇到了,理应帮忙。”顾辰谦说。
“行。”杜仲擡高音量对衆人说,“大家准备换地方吧!”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顾辰谦侧目看了眼白衣男子,平移过去,和白衣男子并肩同行:“敢问修士尊姓大名?我们以前见过吗?”
“白苏。”白苏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而第二个问题,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明明没有见过,但是刚才见到顾辰谦的那一刻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甚至鼻头发酸,内心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觉。
十八年来,在门派也好,外出做任务也罢,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从没有一个人给他这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顾辰谦重新打量着白苏,没想到竟然是白掌门的小儿子。
素闻白决明娶了幻镜派掌门纪泽兰的妹妹纪佩兰,纪家姐妹容貌出衆,尤其是妹妹纪佩兰更有“仙门第一美人”之称。
顾辰谦见过白决明,英气有馀,但帅气不足,如今看到白苏的容貌,可见纪佩兰“仙门第一美人”之称名符其实,并非仙门之人对掌门夫人的吹捧。
他边走边套近乎:“我今年二十岁,五岁入门,师从钱未济。你哪一年入门?今年多大呀?你师父是你爹还是其他师叔?”
“我四岁入门,师从我爹,今年十八。”白苏脱口而出後把自己都吓到了。为什麽会对着一个初见之人自报家门?
顾辰谦满意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继续得寸进尺:“咱们两个门派素来交好,修士什麽的称呼太见外了,要不我直接叫你名字吧?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一个称呼而已,随你。”
跟在两人身旁的徐泽闻声无奈地摇摇头,师兄这自来熟还真是走哪儿熟哪儿啊!
其中一名悬济派弟子最先走到门口,绕过屏幕走了出去。
“啊!”一声痛苦的喊声传来。
衆人闻声看去,只见那名弟子被一股强大的外力从门外撞了进来,重重砸在屏风上。
屏风应声而裂,化作碎块与那名弟子一起砸落地面,尘土飞扬。
“南星!”杜仲惊呼一声,冲向门口。
呼呼!
醉香楼外忽然狂风大作,吹得窗扇剧烈晃动,随着“嘭”的一声,窗扇向内推开,砸到窗边的墙壁後又被弹了回来,在狂风的吹打下前後晃动。
顾辰谦闪身至窗边,向外看去,只见对面屋檐上赫然伫立着一名身穿玄衣丶脚踏黑靴的男子。
玄衣男子面容冷峻,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左边斜着划过眼睛直抵右侧耳根,看起来很是狰狞。
头顶黑云积聚,充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四周阴风呼啸,托起他黑色的发尾肆意飘扬……
玄衣男子掌心凝聚一团浓郁的阴气,形成一个黑色的云球,随手向上抛起,又落回掌心,仿佛在把玩玩物一般。
衆人从醉香楼鱼贯而出,纷纷仰视玄衣男子。
“你是谁?”杜仲厉声质问。
玄衣男子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些轻蔑与不屑:“告诉你也无妨,也让你们这些人死得瞑目!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夜冥王座下前锋——前川!”
三百年前,不夜冥王祸乱人间,护域战神率领天兵天降围剿,最终将不夜冥王及其残兵败将围追堵截至陕州地界。
不夜冥王已是强弩之末,遂开啓上古禁术——冥引之祭,吸干了陕州一城百姓的精气,来强大自己。
最终,不夜冥王被护域战神斩杀,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座全城百姓皆死的空城。
生老病死是自然之理,不管是正常死亡丶病死丶还是因为战乱而死,都是顺应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