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之前是木匠,做得一手好活,他拿了上好的檀木,雕好後工工整整地刻了‘胡九爷之位’五个大字。
我妈把供桌上的观音撤後,在桌上铺了张大红布,放了胡九爷的牌位後,在宝鼎里插了三根香。
之後又拿了蒲团在地上,又喊我爸去磕头,谁料他们刚屈膝,腿就弯不下去了。
“苏瑾禾,本君讨厌繁琐的礼节,以後你们谁都不准给我行礼。”
我看爸妈没反应,这话应该只有我能听得到。
我赶紧把爸妈拉一边,冲他们嬉皮笑脸地说:“爸妈,九爷不喜欢这样,以後咱们不用行礼了。”
突然,外面跑来一只硕大的白狐,一跃跳到供桌上,它毛色白得发亮,有数条尾巴,琥珀色的眸子亮着精光,一声不响地蹲坐在牌位前。
是李东玄!
“爸,妈。”
他们已经被吓呆了,尤其是不信鬼神的老爹,此刻不仅自己下跪,又逼着我赶紧跪下。
“九九爷您在上,咱家闺女不懂事,您大人大量,饶恕她,我让她给您行礼!”我爸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而我妈更是推波助澜,朝我大腿肉多处狠狠拧一把,痛得我嗷嗷叫。
“老丈人给小婿行礼不太妥吧?”
这腹语竟是从狐狸身上发出的,还是李东玄的声音。
我爸目瞪口呆地盯着它,迟钝好久开口:“大大仙,我们不跪不跪,知错了。”
我爸起身,拉着我妈朝狐狸扣首作揖。
它不予理会,前爪往前一探,俯身伸下懒腰,一跃到我身上,把头埋在尾巴里安逸地躺着,像个粘人的婴孩。
这…
“苏瑾禾,我困。”
李东玄变成狐狸的时候,这分量是真滴不轻,我僵硬地保持着屈臂抱它的姿势,手微抖。
“苏瑾禾,老子困了!”
我撸了撸它脊背上滑溜的毛发,又与爸妈尴尬对视微微一笑,一摇一晃地抱着肥仔往卧室里跑。
推门後,我因体力不支,一个没稳住,把它滑掉了床上。
只抱他一会儿,我这新衣服上居然粘了好几根白色狐狸毛。
低头拨弄衣服上的毛,我才发现面前的狐狸,变成了身长玉立的大男人。
他一身白衣,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腰间的白玉带,端坐在床沿上,擡头望我一眼,淡淡说了句:“嫌弃我?”
我没理他,我对动物毛多少有点过敏,此刻只想一心一意清除身上的“异物。”
“苏瑾禾,不介意的话,我睡你床上了?”
我想拒绝,脑袋里正打着草稿,想着婉拒他的言辞,结果这货不厚道的又变了回去。
大白狐在我床上蜷缩成一个白雪团子,两颗琥珀色眸子半阖,狭长的眸子微眯,打个哈欠後,眼神更加地迷蒙。
“苏瑾禾,本君睡了,趁人之危的事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