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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雪人（第3页）

那位姑娘也一定会对他刚才的表现不满吧？连公子的心意都猜不准，还能做贴身随从，他真是太不合格！

不过说来，公子到底想把人安排在哪里休息呢？不是隔壁，不是上房……

嘶！

难道竟是公子自己房中不成？！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舟书立即摇头，他暗暗唾弃自己——怎麽能这麽想公子！自家公子可是从小遵守礼法的，断断不会做出如此无理之事。自己如此想，真是太污蔑公子品行！

书房内的俞梦看着舟书走远，窗子被放下来，她对着梁冀点点窗外：“他怎麽走得好好的，出院门时左右脚突然互绊了下？”

梁冀大抵能想到舟书为何而惊，他无奈道：“也许想起院子什麽难以处理之事了。”

俞梦理解地点点头。古往今来，打工人都不易啊。

她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非牛马时光。

……

大雪一连数日，似乎天公做美，知晓地上人不想很快分离的心意。很少下雪的洛城今年雪水颇盛。

被困在府中出不去的俞梦这天在围观柳二用雪水煮茶。

小炉子沸腾着，雪水中翠碧的茶叶尖尖上下翻滚，袅袅的白蒸汽中清甜的茶香四溢。

俞梦坐在小团垫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膝盖，一个哈欠过後，柳二出声：“煮好了！”

他端下来茶壶，将一只裂冰纹的茶杯放至俞梦面前。又站起，将茶壶微倾，一股热热的水流从半空注入茶杯里。

俞梦奇怪：“不是说要烤茶丶碾茶，然後再煮吗？似乎对碳也有要求？”

柳二却道：“那些都不对。我仔细琢磨很久了。火候丶时刻……反正公子都说好喝！”

在他的不断催促下，俞梦端起略烫的茶水，抿了一点，对面的小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着急地问：“怎麽样？”

“很好！”俞梦点头，大声赞扬道。氅衣的帽子随她动作上下大幅度摆动着。

“我的茶艺自然是最好的。”柳二一脸傲色。

俞梦：其实她真的尝不出来特别之处。但对面之人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她忍不住配合这小少年。幸亏对方不用她点评一番。

柳二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茶壶隔着棉衣抱在怀中，要送去书房一些用炉子温着，公子随时可以喝。

“这样不烫吗？”俞梦喝止他。

谁料，小少年笑嘻嘻地：“不烫呀。姑娘，我走了！”

俞梦看出冒雪出门去的柳二，一个奇怪的想法浮上心头——总感觉这孩子不太对劲，脑子像缺根弦。

梁冀终于看完了那封今早送来的信，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俞梦也担心起来：“发生什麽事了？”

见她担忧，梁冀努力绽出个笑容，“不要紧，能解决。”

俞梦点点头。她看看门外，小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问梁冀：“他是不是有些死心眼？大冷的天，你就在这儿，他愣要怀揣着滚烫茶壶送书房里去。怕你一会儿去那里喝不上茶。”

梁冀罕见地沉默。可以说栖灵院中所有人都很好。朝堂上敬重的师长丶情谊深厚的同窗亦很好。但这些人都落得什麽下场呢？

尸首异处。

他手中的这封信就是造成所有人不幸的源头。上一次，他拿到这封信，选择相信大皇子无谋逆之心，将其无视。

重来一次，仍要如此吗？

想想那些人的惨烈结局。

梁冀捏紧了信纸，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