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接嘴:“是滑了一跤吧?公子您是不是摔倒了?”
“公子……”
“你们都散了!我去找管事。一天天公子公子的,聒噪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栖灵院养了一群学舌的鹦鹉呢!”一个更年长些的青年男子过来了,他不耐烦地挥散了这群围着俞梦的丶才十来岁大的小子们。
“哦……”三个身量略矮的棉衣少年不情不愿散了。周围一下安静下来。
梁冀仍旧蹲身做着环抱的姿态,对後来的青年男子吩咐:“舟书,去给厢房塌上放一床厚褥子,火烧旺些。再送盏热茶。”
“是。”舟书虽然也很疑惑公子奇异的姿势,但一听吩咐,并未多嘴多舌,立即转身去执行了。
“梁冀?”俞梦脑子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在。”
“我跟你一起穿回来了?”俞梦看看四周阔大的庭院,飞翘的檐角,连接的游廊。那个青年男子去的方向上种有几丛竹子,上面落着雪,这是一副凄清的冬日肃穆之景。
梁冀答:“是。似乎出了些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抱起俞梦往室内走。
转过屏风,梁冀把她放在一张精雕细琢的紫檀木榻上。榻上有一床锦被,梁冀顺手给她捂上,又将放过来一只精巧的暖手炉,这才後挪着下了榻。
俞梦还在猜测:“难道是我拿着你的玉佩的缘故,才跟你一起穿越回来了?”
“或许。”
她耷拉下眼,忧心忡忡地:“那怎麽办?我该怎麽回去?”
梁冀沉默着看她。
正巧舟书进来了,他端来一盏热茶,又将屋里红梅换新,悄悄退了出去。
这间厢房中烧着热热的地龙,中央有一只袅袅生烟的雕金香炉,新换的红梅高瓶摆在屋角,不一会儿就被屋中热气烘出清新淡雅的花香。
梁冀缓缓开口:“或许我知道有一人能帮你回去。”
俞梦亮了眼睛:“谁?”
“过几日带你去?”
“好,”俞梦理解地点头,毕竟梁冀穿回来有诸多事情要处理,也不必急于一时,“幸好我给小黑准备了一个多月的猫粮,不然真是……”
屋外有人唤:“公子,老爷叫您。”
梁冀对俞梦道:“你暂时在这里,我去去再来。”
她闻言点头,端起一杯热茶暖手,好奇地打量起屋中摆设来。倒很有一些世家贵族景点的味道——进门先是一架华美的屏风,转过来後中庭摆着香炉丶前面的墙壁上挂着名家墨水,一左一右又有两间侧屋,侧屋门帘是流光溢彩的锦缎,其上还缀着珠玉。
俞梦所在的榻就在右侧屋里。
她观察的时候,梁冀已经掀开门帘,往屋外走了。
就在这一瞬间,俞梦感到一股莫名的力在拉扯自己。她不自觉地往外屋踉跄去。手中茶杯没端稳,磕在地面清脆地裂开了。
屋外下了阶梯的梁冀听闻异响,刚要折身去看发生何事,一个略冰凉的柔软身体飞扑而来。
“啊啊啊什麽鬼?!”
砰——!
砰砰——!!
梁冀被砸得仰躺着地。他想起身,擡眼却是一脸茫然的俞梦,後者从他腰间扬起脸,眼睛发直,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两人目光对上的刹那,如接通电路的电流般兹兹冒火花,发生了奇妙的反应。难言的尴尬蔓延开来。
俞梦耳朵登时暴红,手忙脚乱地起身。
什麽诡异的姿势??
她喃喃自语:“真是见鬼了!”说着跌跌撞撞要回屋去,但走了不过两三步,又被奇怪的大力猛拽回来,险些再次砸进梁冀怀里。
“这是……我不能离开你一定距离的意思?”俞梦难以置信。
梁冀略显狼狈地爬起,整整自己的袖子,他竭力淡定道:“改天一起问问那位高人。这几日…跟着我吧。”
说着耳朵也忍不住泛红。
俞梦心想,只能如此了。
旁边的舟书则是完全惊悚地合不拢嘴,他警惕地左看右看,怀疑自家公子青天白日地撞了鬼。要不怎麽能好好地忽然摔倒,还跟空气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