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韶有意遮掩,严靳昶也不会主动去窥伺。
严靳昶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的花竟然多得完全没有可以行走的地方,正要召出剑来,却听到下方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公子出门啦!——”
话落,下方的一堆花,竟是“唰”地一下,朝两边让开了一条道。
顺着小道往前看去,还能看到前方那些正在不断往两旁挪动的花。
它们像传话一样,便挪便喊:“公子出门啦!”
“让让让!”
于是,原本这片寂静的,美好的,仅仅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旷神怡的花海,瞬间像菜市一样,叽叽喳喳的喧闹起来,那一句“公子出门啦”在很快传向远处,馀音一阵阵的回荡。
严靳昶:“……”
有一种美丽碎掉的感觉。
不过,人家花都让开一条路了,而这地方显然是安韶带他来的,不然没法解释入目那些熟悉的根藤,严靳昶便迈入小路之中,往前走去。●
每当他像转弯时,他脚尖所向的花们就会非常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若是它们让道的时候,不那麽喊那麽一嗓子,就更好了。
走出房间之後,严靳昶才发现,这片花海里不仅有一个个黑色的“圆球”,还有花藤长廊,有亭子,亭子之後还建了一座黑色的石……石堡?
严靳昶表情颇有些复杂。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石堡外壁的石面上被敲砸出了许多坑洞,小坑洞里面放着一些土,轻轻把土拨开,就能看到埋在里面的种子了。
想来,现在他所看到的,并不是这石堡最终呈现出来的样子,需要等这里面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出来之後,攀爬在石堡的外面,将石堡尽数覆盖,再等花期一到,开出了一朵朵花之後,才是建造这石堡的人预想之中的样子。
石堡後面有一池水,远远就能看到里面冒出了大片寒气。
可就算是如此冷,水也没有结冰,水面平静得不见一丝波纹,清澈见底,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往下一看,会发现下面是一块几乎占据了整个池底的寒冰,冰面上似乎刻着什麽字。
透过一层不知道有多深的水往下看,再加上冰面上刻着的字没有染上其他的颜色,严靳昶一时间没看出冰面上写着什麽。
直到他围着池水走了一圈,从某个角度看去时,才终于从那凌乱……乱而有型的字迹中,辨认出,那是安韶亲笔书写的——平平安安,诸事顺遂,岁岁年年,生辰吉乐。
严靳昶拢紧袖子,耳根渐渐泛了红,烫得连这大片大片从水中冒出来大人寒气都降不下,心跳声快得有些吵闹了。
直到……
“公子要沐氵谷!——”脚边的花儿们唱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阵的传话,“沐氵谷”一词,一下传出了老远!
严靳昶:“……”不是!种这些花的意义何在呢?为了热闹吗?
每等严靳昶拒绝,远处已经有什麽东西,被一朵朵的花摇摆着叶子传了过来。
近了,才看到,那是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已经叠好的衣物。
严靳昶:“……我没想沐氵谷,只是来看看而已。”
刚把东西递向严靳昶的花,扭身把东西往回传,“放回去!”
“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严靳昶无奈的看了过去,果然是安韶。
看到严靳昶对着一群话多的花无奈的样子,安韶就觉得很好玩。
倒也不是严靳昶没法处理这些花,主要是想到这些花应该都是安韶种下的,能说话的花虽然吵,但从另一个方面看,这些都是生了灵的花,不好养的。
严靳昶:“这就是你这些日子早出晚归要忙的事?”
安韶几个起落过来,笑眯眯道:“如何?喜欢麽?”
严靳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