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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2页）

惠若杉淡然一笑：“我是谁？能第一时间就发现你不对劲的，除了你的同类还能有谁？”

童喜阳不明白他为何要对自己坦白：“你干嘛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那个简易的小故事此刻不难理解，无非就是说人鬼不适合一起生活，如此是想劝童喜阳少与人类来往，或者说至少得把尾巴藏好些。

“说出去吗？单单你一个，是没法与我抗衡的。”童喜阳的下巴被惠若杉的一根手指挑起，她想反抗，却根本动不了。

“现在才察觉啊，你还太稚嫩了？”惠若杉收回手，看她的头不甘地垂落，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你死去时尚不满十岁，成为鬼也才几年，以为说出真相就想撼动我的根基，简直是痴心妄想。”

童喜阳在他松手後，发觉自己又可以行动了，但她没有贸然攻击惠若杉。

“既然你第一眼就知道我是鬼了，你还和人类相处这麽久……留下我干什麽？”童喜阳倔强地看着他，想要问出个答案。

“满足你的好奇心也可以。”惠若杉摊开手，眼神轻佻，“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怜悯，包括此时。”

“我大可以不提醒你，看你在她们面前露出马脚，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姬连雪丶宁漪白丶邓飞霜丶潘惜玥……”

惠若杉拈起童喜阳的一撮头发，顺势扶起她的一边脸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我是说，她们为何会在你身上投注如此多的精力，区区一介同窗？”

童喜阳沉默，惠若杉所说的确实也是她想知道的。

她莫名其妙地认识了这群人，又莫名其妙地与她们成为朋友。天底下真有这麽顺利的事吗？

“而我呢，最初只是帮你改动档案，到为你补习，我也想要知道我最後会做到何种程度，仅此而已。”

*

童喜阳浑浑噩噩地在竹林中穿行，心绪混乱。

惠若杉的那番话完全干扰了她，她只好隐去身形，这样遇到人时，别人看不见她，童喜阳就不用打招呼了。

以这种状态跟人交流，她实在害怕自己嘴不把门，说出些什麽不该说的。

别的事情童喜阳还无法确定，但她在惠若杉言明真实身份时的确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威压，这些细节让她自己意识到——童喜阳目前是无法打赢惠若杉的。

好在他没有显露出什麽坏心思来，两人相安无事。

童喜阳低头看着自己怀中被塞进来的新的习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怎麽还是得做这些啊……”

不仅如此，她也要加快进度抄书了，惠若杉给她留下的截止期限快到了。

但童喜阳发现自己这几日字迹又有些飘忽，急需想办法稳定下来才是，于是惠若杉多拿了几本用以临摹描写的字帖给她。

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被邪恶大鬼虏役的苦命鬼！

她愤愤地想，接着否定了这个说法，虽不明惠若杉的心思，但好歹为她提供了工作，看样子自己错漏百出的学生档案也是惠若杉给修改的。也就是说，童喜阳不仅不能埋怨他，还得感谢他。

得出这个结论後，童喜阳沉默不语，只是飘得更快，想要远离青竹院所在的这片区域。

匆忙穿过某堵墙时，童喜阳跟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谁？！”

童喜阳听到这个声音心情颇感微妙，她擡头看去，和捂着胸口的姬连雪对视上了。

“……”童喜阳大脑当机，她不是化作魂魄状态了吗？难不成是自己刚刚一直在想其它事，导致无意中没控制好形态？

姬连雪应该没注意到她是穿墙和他撞到的吧？

不祥的预感果然降临——姬连雪像是发现了什麽不可思议之事：“是你啊……不，等等，你刚刚也不是从墙上跳下来的啊……”

剩下的那句话被他咽在口中，没有说出来。

童喜阳彻底心死，自暴自弃般地在他面前用鬼气封住姬连雪的口：“不许说出去，我会监视着你的，不想死就管好嘴。”

说着，她刻意将一缕鬼气钻入姬连雪的脖颈中。

这些做完後，童喜阳便知道自己和姬连雪恐怕再也没法做朋友了，她深深地看了眼被禁止说话的姬连雪，解开了他的嘴：“有什麽要说的快说吧。”

童喜阳思来想去，感觉还是不能留下隐患，不久前的惠若杉就是警示，让姬连雪活着说不定会影响她更多。于是转念间她打算动手，只不过会等姬连雪留下遗言。

虽然可能接下来是她第一次对人类出手，童喜阳深呼吸，手有些抖。

她牢牢地锁定住姬连雪，等着听他口中说出辱骂她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