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阮怜松不想进去,里面似乎有股奇怪的臭味,他没闻见过这种味道,但不妨碍他觉得恶心。
犹豫之际,里面却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喂!你要不要进来躲躲雨?”
他循声望去,原先被判定不可能住人的屋子里钻出来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迷蒙的雨中,阮怜松瞧见她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
“……”他莫名心悸,张唇想要回答,嗓子却干涩无比,“……可以吗?”
“你废话好多,进来吧!”女孩招了招手,放下帘子,回了屋。
阮怜松跟上去,走到茅屋前,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刚才在围栏外,这臭气还不明显,现在变浓了些,但还能忍。
他撩起布帘,好在上面不是让人不适的油腻腻的触感,还挺干爽的,估计屋主也很勤快,就是不知道为什麽除不掉这臭味。
刚刚的小女孩进屋後又没了踪影,阮怜松环视一圈,只看到还有一扇薄薄的木门,或许是去那了。
他不太想靠过去,嗅觉告诉他,那边味道更大。
果不其然,没多久小女孩又轻手轻脚地出来了,她见阮怜松直愣愣地站在房间一角,没憋住笑:“你找个地方随便坐就好。”
她手上抱着一堆干稻草,寻了个没漏雨的地儿铺平:“你小声些,我娘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等雨停了你自己走就行,不用知会我们。”
阮怜松走到跟前和她一起铺草,低声应道:“嗯,今日多谢你了。”
“小事一桩,我娘说要多帮帮别人,这样……”说到一半,她又闭上了嘴。
“这样怎麽?”久久听不到回答的阮怜松耐心询问她,女孩却像忘了似的:“没什麽,我也记不清了。”
他讪讪道:“好吧。”
“你将就着睡吧,我这里没你这麽大个人的衣服,只能勉强借宿。”她打量了下少年的身量,遗憾地说。
习武之人淋些雨也不算什麽,何况现在是夏日,他也不觉得多冷,应该不会生病。
“你愿意让我在屋内躲雨已经很好了。”阮怜松再次道谢,面前的女孩笑着摆手,他便接着问下去,“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娘给我起名叫童喜阳,她还教我怎麽写呢!”
提起这个,童喜阳就来了兴致,从身上掏了把小刀,在土地上划拉着,写出了她的名字。
“原来是这几个字,我叫阮怜松,是师傅给我起的名。”礼尚往来,阮怜松和她交换了姓名。
可惜童喜阳就只认得几个字,她对着地上“阮怜松”三个字发呆,然後偏头跟阮怜松大眼瞪小眼:“看不懂,但是你写得真好看。”
阮怜松到底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细究起来比童喜阳大不了多少,被夸後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这有什麽难的,我教你就行了。”
两人不知道打哪来的精神劲儿,就这麽玩了一个晚上。
等阮怜松揉着眼在稻草垫子上醒来时,童喜阳窝在他身边睡得正香甜。
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阮怜松悄悄地起身,去看了眼屋外,地上的泥巴都干得差不多了,他是时候想办法回恒阳山了。
但是跟童喜阳问起恒阳山的方位时,童喜阳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座山,也不知道什麽道士。
因此,童喜阳再次下山去镇上时,阮怜松也跟上了,童喜阳提议说可以在镇上问问别人,兴许有知道这个山的。
可到了镇子上,她们两个问遍了人,竟然没有任何一个知道恒阳山的存在。
“我不可能记错啊……”阮怜松茫然地看着河面,童喜阳在一旁揪狗尾巴草。
她捣鼓一小会儿,将一只草编小兔子递给阮怜松:“别担心,我们附近还有好几个镇呢,应该只是我常来的这个地方太偏。”
阮怜松短暂地被安慰到,由于没地方可去,他再次被童喜阳带回了家中。
不过这次他不能空手套白狼了,需要用劳动换取粮食。
童喜阳给他分配的任务是打扫茅草屋,她则是去挖野菜回来煮粥。
“对了,我娘的那间屋就不用收拾了,别开门,你把外边这间扫扫就行。”童喜阳细细叮嘱,“稻草也不能扫走,不然你可没地方睡了,我只从田里收了这麽些草。”
阮怜松一一应道。
如果只是这样,工作量其实挺小,所以童喜阳出门後没多久,阮怜松就收拾好了童喜阳说的所有地方。
昨晚天冷,异味还不算特别明显,只是阮怜松嗅觉灵敏而已,但今天日头特别大,很多味道都变得浓烈,比如屋内的奇怪臭味。
阮怜松猜测或许是药渣混合腐肉之类的味道,因为厨房没在外边,那就是在里面了。
他准备出去透气,顺便扯根树枝练剑,只是掀起帘子时,气流将里屋的门吹开了些。
看着那不大不小的缝隙,阮怜松有些纠结——他要去把门关好吗?
念及童喜阳的嘱托,阮怜松还是决定去带上木门。
他捂着鼻子走到门前,无意中朝里面扫去一眼,屋内的情形让他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