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汶没“叛逃”那会儿,在基地的写字楼里有个办公室。
她没去过几回,但整个11层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她的名声。这名声是按照时间段来的:上午9:00-12:00下午2:00-5:00统称高理事,其馀时间要是你还在办公楼,一般尊称“鸟玩意”。
这要感谢顶层boss给她配的那个小助理。
小助理脑子好,办事快,话也多。没进公司前是个编辑,最喜欢与人交流思想。
小助理一边按照电子日程表处理工作,一边戳戳隔壁桌新入职的同事。
“哎?你知道咱高理事为啥从来不来办公室吗?”
“不知道。”新人环顾四周犹豫了一会儿凑过脑袋,“我听说高理事是个高级人才,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经常出外勤,但凡她出马就没有失过手的。”
“啧。。。”小助理摇头,语气还加了点神秘,“你不知道吧,这办公室以前是高理事暗恋的人的来着,咱高理事之前还告过白呢!”
“啊?後来呢後来呢?”新人一下子被挑起了兴趣,也不管上班走神会不会被罚钱了,凑的更近。
“没成功啊,後来暗恋的那位就死了。”
新人抖了两抖。
“害,你瞎想啥呢!”小助理拍了他一下,“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了,高理事暗恋的人去世的时候都七十了。”
五点的钟声响了,小助理飞快的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回家。合上电脑时,对上新人震惊的目光。
他刻意压低声音:“那鸟玩意可是里面的人,里面的第一批。”
“你怎麽样?”
高汶感受到有什麽东西刺入手背,温热的液体沿着左臂攀上来,有股腥味涌上喉咙。高汶忍不住偏头咳了一声。
高汶从来没有这麽困过,她好像听到有个温和的男声在交代什麽治疗方法。高汶迷迷糊糊地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睡眠质量又差了不少,还以为睡了多长时间呢,结果医生连治疗手段都没谈论完。
高汶想窝个舒服的角度在睡一会儿,但被顺着手臂涌上来的温度刺激的整个胸腔发麻,接着就是肩胛骨的剧痛。
“嘶!”高汶弹起来,眼还没睁,就被撞了回去。
高汶这才清醒过来。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被挡在一层玻璃罩外,一群人围在外面,为首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胸牌上写着陈汛。
高汶有一瞬的僵硬,她记得的陈汛应该是更稚嫩的。
陈汛见她醒了,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手抖着亲自给高汶打开了玻璃罩。
高汶环顾了整个房间,消毒水的味道充满鼻腔。
她不是遇到车祸了麽?肩胛骨被货车上的钢筋刺穿,睡着前还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听到人声鼎沸中的哭喊。可这里——试管,药剂,天平,哪里像个医院,这是个实验室!
实…验…室…在只有意识能动的时候,好像是同意陈汛把自己拉到这里来的。
陈汛刚才说了什麽,高汶没听进去多少,只捕捉到了“8年”“最早”“隼”几个字眼。人群离去的背影,围在自己周围数个未被打开的玻璃舱,以及肩胛骨处传来的痒感。高汶现在迫切的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高汶拔掉针头,找了个依稀可以映出人像的玻璃柜门。她扯下背部的衣物,拧着看了半天才敢确认,原先伤口的位置上愈合出了羽毛。
高汶从训练营回来,照例去冰箱里拿血清抑制剂。
现在她这种情况应该属于为期未知的复健。
当年车祸的受的伤超出了机体本身的愈合能力,计划是躺在icu里等待奇迹发生。
陈汛所在的团队在生死边缘寻找着色计划的第一批志愿者,高汶就是其中一员。
着色计划是联合国为数不多的几个高机密计划之一。将其他生物的细胞移植到人类身体内,使人类具有其他物种的生物学功能,甚至其他有待激发的能力,达到人为变种。但因为异种排异反应明显,实验的成功率极低,故第一批实验对象大多选择濒死之人。
机体被抑制大多数的生命活动存放在玻璃舱中进行实验,时间和醒来与否均是个未知数。
就像高汶幸运的仅用了八年的时间。
今天的冰箱里却没有找到血清抑制剂,连速冻食品都被洗劫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果茶。
高汶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拿出来坐在餐桌边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