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他就感受到库洛姆表情乍然一变,眼神阴恻恻地瞪了他一眼。
威尔第:“。。。。。。”
忘了,沢田纲吉被枪崩过一次。
他讪讪摸了下鼻子,生疏地道了歉。
早上六点,天际线刚被染成橙色,沢田纲吉就打着哈切跟在大部队後面登上停机坪。
将头发和衣角都吹乱的狂风让他清醒了一点。
太宰走在最後,眼底有一小片黑眼圈,但整个人显得精神头十足。
在营养师和守护者以及家庭教师监督下鲜少加班,就算加班也会第二天好好补觉的十代目首领不理解为什麽太宰晚睡早起还神采奕奕。
于是他问了。
视线穿过沢田纲吉的脸颊,走在前方的库洛姆风威尔第和史卡鲁都悄悄偷看或者竖起了偷听的耳朵。
大家都是熬夜会不设置闹钟睡到自然醒的人。
只有他。
——“因为连续四年不怎麽睡觉的工作,虽然睡得少,但是身体不会疲倦。”
这是何等**的打工人精神!
但凡被工作磋磨过的人表情齐齐一变,看向太宰的目光透出一致的惊恐。
就连常年养生的风都讶异的从上到下将太宰打量了一遍。
史卡鲁双手摸遍浑身上下,声音从头盔里闷闷地传来:“你丶你还活着吗?!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具尸体吗?!”
太宰微笑:“是呢,确实是一具尸体。”
不知道是谁小声笑了一下,笑容忽然就传染到了所有人脸上。
弥漫在衆人身侧紧张的气氛被无意中透着喜剧气息的对话打散,草壁哲矢站在直升机舱门前双手环抱,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狗尾巴草抖腿,神情郁闷,看起来还是介意要亲自带“敌人”去彭格列。
史卡鲁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草壁哲矢,碍于旋翼在嗡嗡嗡发出噪音,他很大声地说:“希望你恢复正常後还这麽硬气。”
草壁:“?”
——
彭格列。
一头卷毛的少年穿着连体奶牛睡衣急速从走廊尽头狂奔到另一端,眼角挂着沾了灰尘的眼泪,鼻涕甩得飞起,满脸即将步入地狱的抗拒和惊恐。
“呜哇哇哇哇!!!!!”
轰隆隆的声音从他身後传来,带着滚滚烟尘,一道瘦高的人影不紧不慢从里面走出来,浑身透着和蓝波完全不一样的游刃有馀和闲适。
“跑什麽?就是让你说句话。”
云雀的声音对于正在死命逃跑的人来说不亚于催命符。
蓝波嚎道:“你大半夜带着浮萍拐杀气四溢的把我房间门踹飞了,谁信你只是让我说句话?!而且我现在不是女孩子也不是小孩子,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在你头上蹦跶还是不会被咬死的小蓝波了!”
云雀恭弥对小孩子和女性保持着极高的耐心。
那只灰扑扑的奶牛又在嚎了,像一辆开着通宵抓犯罪分子的警车一样,穿透力极强,能让睡得再死的人都强制开机。
云雀不耐烦了,中指的云戒迸发出浓郁的紫色火焰,顺着手指攀附上浮萍拐。
破空声响起,夹杂火焰熊熊燃烧的呼呼声,如同一发小型炮弹一样将双腿捣腾得飞快的蓝波嵌进墙里。
蓝波躺在废墟里哇哇大哭,不讲理地指责:“云雀你以前不会打我这麽重!”
碎石块砸在蓝波头上,他哭得更大声了。
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多少有点家长情怀,云雀脸色微缓。
蓝波:“呜呜呜呜呜呜我要去找茉莉姐!让你去出差好几个月!”
云雀收回那点子良心,杀气森然地将拐子卡在蓝波脖子上,掏出手机打通草壁的电话,然後垂眸威胁道:“跟我念。”
蓝波瑟瑟发抖地吸鼻涕。
“要长大,不要哭。”
这是沢田纲吉吃枪子之前对蓝波说的话。
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是秘密。
蓝波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全身都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原本充盈在绿色眼睛里的泪水凝住,透出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云雀的话像是敲响铜钟的杵,空灵的钟声让他头皮发麻,蓝波不知道这句话是怎麽回事,只是他听到的时候,眼泪好像包不住了。
“。。。。。。不要哭。。。。。。”
他念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