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硝子说了,你要是气不过,这几天可以去找那个神秘人。”
“这算是放假?”五条悟挑眉,“上面拉群老橘子会哭哦,说不定还会闹到夜蛾你的办公室里指着你的鼻子问你不安好心之类指控的话哦。”
夜蛾斜了五条悟一眼:“咒术师人少,但还没有少到一半的任务都包揽到‘最强’头上,特级咒灵也没有那麽多,悟,少惯着他们。”
五条悟表情嫌弃:“我可没有惯着那些老橘子,夜蛾,说法好恶心。”
夜蛾看上去想动用自己久违的指导の铁拳,看出这种意图的五条悟迅速抱头,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让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虽然也有些受用就是了。
在外界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咒术界最强·首屈一指的刺头·五条悟,在他面前实际上是这样的亲近态度,夜蛾正道觉得自己被弱智高层从清早就气到晚上而长起来的结节都消了下去。
不过夜蛾并没有顺着五条悟的打岔把话题转移出去,有些话总要说,不然他怕再次失去一个心爱的学生。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麽意思,悟,不要将不属于你的责任擡到肩膀上,拒绝那些直接向你下下的委托,需要祓除咒灵让他们过一遍总监部的审查。”
五条家和普通人的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有联系,但这并不是那些人能越过咒术界,越过总监部直接向最强下委托的理由。
夜蛾看过伊地知的官方任务之外的多馀任务的报告,大部分都是一二级的咒灵,根本不需要出动五条悟。
五条悟不是很在意:“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需要很多睡眠,而且我是最强嘛~”
夜蛾:“。。。。。。”
夜蛾动手了,捏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五条悟的脑袋上,後者嗷一下抱住头,从眼角渗出因为疼痛而流出的眼泪。
“明天给我交一万字检讨。”夜蛾气得心肝痛。
无视五条悟的控诉,他痛心疾首道:“你是最强又如何?人心的贪婪是填不满的,不要仗着自己是最强就无所谓向那些饥饿野兽投去的食物。”
“你以前总是和夏油因为‘咒术师理所当然保护普通人’而吵起来,有时候还会火气上头在上课时间大打出手,但是悟。”
夜蛾摘下墨镜,他的眼神沉重而有力量:“你现在难道不是在践行夏油的意志吗。”
无所谓等级,压榨本该休息的空馀时间去各地祓除咒灵,既然对要到处操心普通人这件事感到累,那就干脆旷掉任务去放松。
保护普通人是咒术师的义务,并不是此生唯一的目标。
只要不使用咒术残害普通人,咒术师除了与生俱来的术式便与普通人没什麽两样,他们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人生应该怎麽去活,而不是被虚假的道德责任捆绑。
五条悟沉默着,用手指将台阶缝隙里的杂草拔出来,他用轻松的语气转移现在不是那麽让人愉快的话题:“夜蛾~这话被高层听到,他们肯定会给你按一个教唆罪吧。”
夜蛾冷着脸说:“如果你能被我说动的话,我这个教唆罪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五条悟那个不经逗的笑点,他捂着肚子坐在台阶上哈哈大笑,一边气息不稳地说:“教出了咒术界最强的现在的高专校长,实际上是嘴皮子很利索的教唆犯?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我要去找硝子,告诉她我们的老师是隐藏的教唆犯。”
五条悟站起身,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夜蛾的话听进去,只是帅气的脸上扬起一个嘻嘻的笑,大踏步向已经暗下去的林中道路走去。
失去谈话声的操场只有夜风摇晃树叶的声音。
夜蛾在台阶上站了好一会儿,才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黑色的信封。
信封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连笔画尾端一些习惯性上翘的弧度都眼熟得像是他昨日还伏在办公桌前批改三个学生尽显个人风采的作业。
【夜蛾老师。。。。。。】
光是看到这四个字,夜蛾就差点没忍住眼泪,那种感觉就像已经丢失很久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客厅的桌子上,就在一堆早就翻过的置物架杂物里安稳地放着,连一点灰尘都没粘上。
“也不知道五条君有没有考虑夜蛾先生的意见。”
太宰从後面的黑暗中走出来,他看着夜蛾萧瑟的背影,心想离开地狱时多拿一封信果然是正确的。
“要是无视那些调度命令好好放松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杰的执念是什麽?”夜蛾转身之前将墨镜重新架到鼻梁上,现在无法看清他的眼神。
其实太宰在给五条悟送信前,先一步来到高专,将第一封信交给夏油杰曾经的老师。
咒术师数量稀少,绝大部分还都是血脉传承式的,从一个完全普通人的家庭中诞生的咒术师可想而知在他被咒术界发现天赋之前要遭受多少不理解和闲言碎语。
太宰暂时没有得到夏油杰父母的信息,所以无法判断夏油家是怎样的气氛,但既然有关于夜蛾正道的信,那就说明这位老师在夏油杰心中依然占据一定份量。
说不定夜蛾正道还是夏油杰在咒术界的领路人,兼教导者身份,这种身份不亚于人生的第二位父亲。
所以太宰找到了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办公室里的橱柜里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五条悟和他以及一个女生的合照,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惆怅,太宰猜那个女生就是夏油杰信上的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