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岚真心真意的点点头:“嗯……多谢你。”她很感激冷逸尘,他为她总是事事想的周全,做的周到。
“怎麽谢我?上次说谢还没谢呢。”冷逸尘向前凑凑,开玩笑的说道。
“你说,我什麽都答应。”叶岚痛快答应,她觉得她对他有很多亏欠。
”借我这床休息一会,可好?自到这里之後便没睡过一个成宿的觉。”
叶岚一愣:如此简单?她马上又想到,也的确是这样。她渐渐把他的照顾当做习惯,可她依旧没有关心过他。
她挪到里面,将地方让出来。冷逸尘躺下,不多时便入梦了,可见是真的累了。
叶岚在他身侧躺下,看着他,又想到了那句:珍惜眼前人。
次日,使团一行人带着秦羽的棺椁啓程。冷逸尘带护卫相送。
出发前叶岚重新给夏萱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一切安好,请夏萱安顿照拂云琴。
为防止再出危险,他们临时改路到淄川。淄川到卢峰渡的距离与新城到卢峰渡的距离差不多。
但淄川是个小地方,无甚来往行人。淄川的驿馆很小,来了这麽些人勉勉强强能挤得下。
第二日又行路半日,终于到了洛河卢峰渡。对岸就是梁国。
渡口畔,车委迟于山侧,舟凝滞于水滨。
叶岚望着缥缥缈缈的对岸,那就是她的故土。从前离开时万般不舍,如今再看,却再没有之前种种心境。
江源已等在渡口,半年多未见,似乎已是沧海桑田。江源也不知从何说起,只道了声“公主。”
叶岚亦只回了声“江兄。”二人相视一笑,再无他言。
自叶皓对叶岚严词之後,叶岚便一直想着和叶皓道个歉,一来是她的确认识道错了;二来也是让叶皓以後能放心些。
她鼓起勇气对叶皓说:“哥哥,对不起,那日的事我知错了。”
叶皓会心一笑:“傻丫头,我怎会怪你。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以後遇事多思量,不要让人担心。”
叶皓看着衆人擡着棺椁上船,忽然对叶岚说道:“暖暖,可想随我回去?”
叶岚听了一愣:这怎麽可以!
冷逸尘听了一惊,紧张的上前一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二人。
但他随即想到了叶岚见到亲人时高兴的样子,说道:“若你想回去……这是个机会……其他的事我来安排……”冷逸尘此时已心痛到无法呼吸。
叶岚摇了摇头,对叶皓说道:“我若走了,只怕之前联姻一事前功尽弃,我不愿两国再起冲突。”
叶皓满意的拍了拍叶岚的胳膊:“好,你能这样想,我也放心了。”
冷逸尘知是叶皓试探叶岚後,顿觉松了口气。
叶岚找到江源:“江兄,此次云琴随你们回去,路上就拜托你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之前写的信,说道:“我给成王妃写了封信,请你帮我转交。”
此事,她本想交于叶皓处理,可只怕他自身之事繁琐,眼下可托付之人只有江源了。
“定不负公主所托。”江源行了一礼後双手接过书信,放于怀中。
分别终有时。待所有人上船後便要啓程了。叶皓最後对叶岚说:“我们走了。”又对冷逸尘说道:“保重。”
三人行礼拜别。
船已走远,叶岚在渡口站了许久。风吹乱耳边的碎发,飞舞起衣裙的飘带。
直至看不见船踪迹,冷逸尘才上前说了声“走吧”。叶岚跟他上了车,二人并坐,叶岚神情落寞。
冷逸尘此时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感激。他安慰叶岚:“别难过了,以後还有见面的机会。”
叶岚微笑点头,笑中难掩苦涩。冷逸尘试探着将她揽入怀中,叶岚没有拒绝,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再也忍不住,在他怀中小声啜泣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她,他小心翼翼,心中既欢喜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