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恨轻离别
果不其然,次日午前便有中官来传旨,圣旨内容很长,但主要内容只有两点:解除禁足和赏赐清单。
清单很长很长,衆人听着逐渐惊讶起来,这数量远远超过一位公主该有的赏赐,甚至越过了亲王。
暖暖认真的听着,直到圣旨读完,她担忧的婚期没提及,想要的道歉也没有出现。
她已经原谅了冷逸尘,那麽只要叶皓有一点点道歉的意思,她都会放下从前,愿意与他们重新开始。
但是,并没有!
中官见公主不动,将圣旨合拢,笑道:“公主接旨吧!
暖暖抱着最後一丝希望问道:“陛下可还有别的话?”
难道公主不满意?中官不免诧异,打圆场道:“陛下待公主亲厚,这样的殊荣,在我朝可是无先例的。”
心中最後一丝希望破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举过头顶,挺直脊梁高声道:“臣平阳,接旨!”
在一片贺喜声中,舒雁应对着打赏之事,暖暖却从热闹中抽身,冰绡看出她的心事也跟着她进了寝殿。
“公主,是否还走?”
“走!”暖暖斩钉截铁。
二人一番商议,决定明日行动,先借着拜三清的由头出城,在三清观更换衣衫,从後门骑马到乡下暂避,同时由舒雁装作公主模样驾车去维扬,事情败露後,预计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相信舒雁的话,搜查维扬;第二,不信舒雁的话,全国追捕。
若是第一种情况,她们则会等维扬安全後,再去维扬绣衣使驻点暂居,所谓“灯下黑”正是如此;若是第二种情况,那就是大海捞针,她们总会有时间想办法避开。
但全国追捕这件事,暖暖并不认同,她是公主不是逃犯,事关她的名声和清誉,叶皓决计不会明着查。
总之此番计划还算周密,事情也按照第一种情况发展,半个月之後她们顺利地到达维扬,至于舒雁,也的确没有受到重罚,因为这次她又是被绑在了马车内。
这次出逃,暖暖并没有提心吊胆的感觉,反而有种复仇的快感,她有恃无恐,即便被捉回去,叶皓也不会将她怎麽样。
冰绡却始终暗暗忧心,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顺利,于是在绣衣卫驻点居住三日後,她们搬到到了另一处住所,留下两名绣衣使僞装成厨娘和马夫,其馀绣衣使安排到维扬各处,探查消息小心防范。
这处居所不大,周围不是富庶小康人家,多是些贫苦手工人居住,在这里衣食住行上虽粗鄙些,但隐蔽于此,不易被人发现,暖暖也迁就无挑剔。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月,天气暖和起来,又到了万艳竞春之时。
这日,暖暖坐在家门口的一个小摊位上吃着梅花糕,看着嫩黄的柳枝拂着铺满花瓣的水面,此时的她身着一身妃色布衣,不施粉黛,不配钗环,与市井间的小女子无甚两样。
这段时间她过得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舒畅,心中总似有堵着一块石头似的,害怕叶皓找来,但又有些希望叶皓能找来,痛快地与他大吵一架,总好过这日日煎熬。
京中多日没有一点消息,这令她不快,她咬下一大口糕点,使劲咽下去,似乎想将胸口的石头一并吞下,却不小心被噎着,此时恰好面前的茶水饮尽了,她只能低头拍着胸口。
一碗姜蜜饮送及时送上,她正想着这店家倒是有眼力见,伸手去接时,却才发现这手丶这衣袖的材质不是的摊主。
她擡头,一张笑靥撞入眼眸。
这面容让她惊喜,惊喜之馀才感到慌张,四下看了看问道:“你怎麽……在这里?”
冷逸尘坐下,拿起一块梅花糕:“放心,只有我自己。”
暖暖拍拍手上的残渣,一副任由摆布的模样:“你打算将我怎麽办吧!”
冷逸尘咬了一口糕点,徐徐咽下,笑道:“我能把你怎麽样?”
就知道是这样,冷逸尘这不急不躁的样子让她发泄不了脾气,不过暖暖还是好奇,“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走,边走边说!”
暖暖知道此处人多,便跟着他沿着河岸漫步,她十分不解,仔细回忆到底是哪处露了破绽,竟让他能寻找到。
忽然手被牢牢地牵住,可这是在大街上,她又惊又羞想挣脱开来,可冷逸尘的手却握得紧实,无奈只得让他牵着自己走。
“快说,你是怎麽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