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来时
冷逸尘看着怀中软玉,尚带着微微娇喘,双目微阖贴着他小憩,肩颈处的肌肤上留着红梅状的爱痕,他轻抚着这些痕迹,心中却在懊悔,自己怎麽就这样克制不住。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情浓远在新婚之上。
怀中人动了一下,一条胳膊勾上他的脖颈,撒娇地蹭了蹭,他立即将丝衾往上拽了拽,将人拥得更紧些,这样亲密的接触,感觉真是奇妙,似与以往有所不同。
江南风水养人,她被亲人养得极好,面色红润起来,身体也不再瘦弱,关于她的一切,都比以前更加美好。
此刻,他真不知要如何爱她才好,恨不得将她揣在怀中,永远不分开,
回忆初见时,她是那样的瘦弱无助,脂粉浓妆遮不住面上的忧伤,那时她才十七岁,远离故土亲人,独身在异国,总是悬着一颗心,即便是将她带到了一处看似安定的地方,她也难以扎根。
之後的颠沛流离令他们分开了太久,久到快要绝望之时,上天眷顾又让他们相逢,如今能再次拥着她,多麽的幸运和幸福。
这幸运和幸福化作泪水,落入暖暖额前的发丝中。
“怎麽了?”暖暖感受到额前的湿热,侧过脸看到他眼角的泪痕,蹙着眉头擡手去擦拭。
他拉起她伸出的手,放到唇上一吻,之後用脸贴在了掌心上,“我是开心……”,说着又要去吻。
开心!的确让人开心,暖暖却以为他又要无节制,扭头错开,冷逸尘却扣住她的腰去探那双唇,腰间猝不及防传来的痒意,让她笑着求饶。
外面响起了叩门声打断了他们,侍女询问是否要用膳,并提示今日还要宴请宾客。
帐中嬉笑声止住,二人相视,皆羞涩一笑。
将军府上又热闹了两日,第三日回门之日,宫中传来旨意,召平阳公主与驸马燕山侯入宫觐见,见面地点不是太极殿也不是後宫,而是後苑经堂内。
经堂?暖暖似乎感觉到了什麽,但是又不太确定。
二人到达经堂时,叶皓已在外面等待,他看上去面色好了一些,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长风,还未到祭祀之时,你们就在此为暖暖的母妃和你的父皇母後磕个头,让她们放心。”
提起父母,二人皆湿了眼眶,他们先面向祁京的方向叩拜,而後又面向暖暖母亲生前的住处叩拜。
暖暖对母亲是思念,但冷逸尘对于父母却是另一番感情,大难与惊险都似前尘随风散,他与父母之间唯剩亲与敬。
之後他们以为叶皓会说些什麽劝慰的话,未想却听他说道:“长风在这里等着,暖暖你随我来。”
这带着帝王威严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暖暖心慌,她猜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但是她不得不跟着叶皓前去。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冷逸尘,却见他对她点了下头,似乎在说:放心。
经堂中的静谧一如既往,阳光被菱花窗被分割成几束,灰尘在光束中摇曳起舞,飞到一个人的背影上。
这个背影,和那年那个蹒跚的背影重叠,暖暖心中陡然一惊,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不想叶皓也跟着跪了下去。
那背影转过身来,却是叶均,他见二人如此也立即跪拜下去,深深叩首:“陛下这是何意?”
叶皓打开一个盒子,从中拿出一个锦囊。
这个盒子丶这个锦囊,暖暖再熟悉不过,当年是她亲手将她父皇的遗诏放了进去。
这遗诏没有被毁!!
她精神紧张,不知该说什麽丶做什麽,只能叩首等待。
紧接着叶皓双手奉上锦囊,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叶皓,指使平阳公主叶青修改遗诏,篡位夺权,有愧于先帝,有愧于江山,此我一人所为,无关他人,今还政于兄,请兄长处决。”
叶均仿佛听到一声炸雷,身体竟不能动弹,直到叶皓膝行两步上前,再次送上锦囊,他才接过。
这锦囊上有烧灼过的痕迹,但里面的经幡完好无损,徐徐展开经幡,上面是暖暖的字迹,“立叶均为太子”几个字赫然在焉,最後一句是先帝亲笔:叶遵于後苑经堂立此诏,乙巳年五月初三。
先帝的字迹他识得,先帝的名讳无人敢擅自书写,这才是真正的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