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帖子说道:“我不想去,她定然是想打探你的情况才约的我,你也是,惹出这麽多桃花债来。”
“这可不是我的原因,我已明确拒绝过,奈何她执意如此。”
暖暖突然想到师英玉对叶皓的评价:多情而不自知!真是贴切,她调侃道:“你若是女子,定是个红颜祸水。”
叶皓拿起帖子看了一遍,说道:“去玩吧,整日闷在家里有什麽意思。”
“昨日三哥才说让我在家休养,回头被他捉到,又要一顿说教。”暖暖说完,撇撇嘴以示不满。
“你管他呢,你自玩你的。”叶皓不以为然地说道。
暖暖却笑话他:“就会背地里逞能!也不知道是谁,见了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咱俩彼此彼此。”叶皓并不相让。
韦素端着药膏进来,说道:“殿下该敷药了。郡主,方才舒雁姐姐让人来传话,说郡主的药熬好了,请郡主过去服用。”
叶岚点头,拿了画眉的身契,离开书房,边走边思量。
画眉与她年龄相仿,已到了议亲的年龄,跟着她也没什麽前途,不如早早解了身契,放她归家。
舒雁已经年过二十,若让她想归家,倒是有些困难,需等宫里特赦的旨意。不过可以让四哥去找惠妃娘娘试一试,但随即她又否定了,因为他母子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只能等以後慢慢再说。不过,还是要先问问她二人的意思才好。
回到了淡云阁,舒雁端来汤药,暖暖净了手接过一口气喝下,漱了口後问道:“画眉呢?”
“她……她出去了。”舒雁收了碗盏,便要退下,心中又有些奇怪,郡主今日这药怎麽喝得这麽痛快。
暖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当是她身子不是爽利,只说道:“去叫画眉过来,我有话对她说。”
“她,没在府上!”舒雁有点心虚。
暖暖疑惑地问道:“什麽?去哪里了?”
世家女子的贴身侍女,若没有主人特殊的命令安排,一般都是随侍主人左右的,即便主人不需要服侍,也是不能随便出门去。若是家中有事,也需回禀过主人,由管家安排接送,不得自作主张。
暖暖不记得她让画眉去做些什麽别的事情。
舒雁见瞒不下去,便跪下请罪道:“郡主恕罪,今早郡主走後,画眉便说郡主让她去买纸笔,想出府去。但她又未曾申领银钱,奴婢觉得蹊跷便拦住她,细问才知她今日约了阮孝。奴婢一时未看住,她便悄悄出去了……此事是奴婢不妥,请郡主责罚。”
这倒不是什麽大事,暖暖一向待人宽厚,规矩上也不严苛,院中之人多有自由,她只问道:“阮孝是谁?”
“原是王府的小厮,後来解了身契,出府去了。”
“哦……你先起来吧,此事不要声张,待她回来让她来见我。”叶岚思忖着,估计是二人早有私情,正好她能做个顺水人情,促成一段佳话也是美谈。
可舒雁没有起来,继续说道:“奴婢劝不动画眉,还请郡主劝劝她,私会外男,是重罪。”
“郎情妾意,两厢情愿,倒也不必阻拦。”
“可那阮孝不是可堪托付之人……奴婢听说郡主病重那日,祝先生迟迟不至,皆因阮孝惫懒,才使祝先生出了事故,也差点害了郡主,殿下盛怒,便罚了他杖刑,赶出府去了。”舒雁恐勾起叶岚的伤心,故而言语间用重病代替了小産一事。
“原来其中如此曲折,我竟是一点也不知道。”那时暖暖的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哪里还有心关心周围之事。
“是殿下叮嘱过,不要让这些事影响郡主休养。”
“画眉是个有心眼的,不会出什麽差池……对了,舒雁,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了?”暖暖说着拉着舒雁起来。
“奴婢今年二十有二了。”
“可曾想过嫁人?”
此话一出,舒雁心头一颤,又跪下去焦急地说道:“奴婢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这也不算是什麽过分的事,暖暖未想她会有如此反应,和言道:“说什麽傻话,你跟一场我自不会亏待你,日後若你看上哪家的公子,我去替你筹谋。”
听见郡主如此说,舒雁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羞红了脸,叩首道:“郡主不要开奴婢的玩笑,奴婢愿侍奉郡主一辈子。”
见她怯不开,暖暖也不深说,只说道:“後日我要同文家姑娘一起去泡温泉,你先去替我准备些东西吧。”
“是。”舒雁应声退下。
暖暖走到窗前,窗外是一株初开的海棠,花朵如胭脂般点缀于绿叶之上。她细数身边跟随过她的侍女,除了早就离开她的云琴,竟然无一善终,如今的舒雁与画眉,她一定要给她们一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