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关心。听你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啊,出来做生意的?”大胡子说着端着酒碗来到了冷逸尘对面坐下。
叶岚悄悄向冷逸尘身边挪了挪。
“是……来贩些山货。”冷逸尘应付着他。
“来贩山货穿的这般华丽?还带个小娘子……”说着便伸手去掀叶岚的帷帽:“戴个帽子还怎麽吃饭啊?”
冷逸尘伸手挡住了大胡子的手,说道:“放肆。”
“呦呵?放肆?还没人敢跟老子这样说话呢。”说着便一拳向冷逸尘砸去,冷逸尘用掌接住。
眼看就要打起来,叶岚摘下帷帽,说道:“都住手。人生有缘,相逢即是友。大家都是来做买卖的,和气生财丶和气生财……再说,在这里动手,店家的买卖还做不做了?”
二人收了手。
大胡子说道:“还是这个妹子明事理。来,店家,老规矩,拿酒来。”
店里夥计端来一坛酒和三个海碗,将三个碗一一倒满。
大胡子端着酒,对冷逸尘说道:“小兄弟,你不是想知道武林大比的事吗?江湖规矩,喝了这三碗酒,咱们就是朋友了,不,是兄弟。兄弟之间就言无不尽了,哈哈。”
冷逸尘看看叶岚,他不是不敢喝,只是此行他并未带侍卫,此处只有他与叶岚二人。这半碗酒便可将他放倒,到时叶岚怎麽办?长右山的事可以再去查,今日决不可冒险。
大胡子见他犹豫,用话激他:“怎麽着?堂堂男子汉喝碗酒还得看媳妇脸色?”
冷逸尘不能冒险,对叶岚说道:“我们走……”
大胡子拦住他:“别走啊,酒都倒了,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叶岚接过酒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位大哥误会了,我家公子头一次出来做生意,不知道规矩。”
大胡子在外行走多年,一看二人谈吐便知非富即贵,便也就坡下驴,说道:“原来是头一次出来,没事,万事开头难嘛。这样,咱哥俩一人一碗,权当交个朋友嘛。”
此时,与大胡子同桌的瘦高个过来坐下,不依不饶的说道:“既然到了道上就得按道上的规矩来,区区几碗酒就被难住?以後可咋混?来来来,喝了。”说罢,便把酒碗重重的放到冷逸尘面前。
衆人听了也跟着起哄:“喝丶喝……”
冷逸尘刚想伸手去拿。不料叶岚先拿过酒,说道:“我家公子的确不胜酒量,小女子倒是能喝几分。各个大哥,这酒就由我代替了。”说罢端起来开喝。
六寸的海碗,一碗要喝好几口。冷逸尘看着叶岚一口口的将酒咽下,满是心疼与自责,桌子下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袍。
叶岚端起第三碗时,冷逸尘阻止她,说道:“不喝了,我们走。”
衆人起哄道:“输不起就别玩……真能耐呀!这点酒就不行了……”
叶岚被激到,大声说道:“谁说我不喝了?”说罢,将最後一碗酒一口饮尽,然後将碗口朝下示意全部喝完,说了声:“痛快。”
大胡子看呆了,一声痛快惊醒了他,拍手叫到:“好,大妹子果然是爽快人。”
叶岚也不含糊,招呼夥计过来,扔给他一个钱袋:“大哥那桌饭钱算我家公子的,不用找了。”
夥计颠了颠钱袋,笑道:“姑娘给的钱够这一屋子人的饭钱了。”
“那就给在坐的账全结了。”
店里衆人皆拍手称好,说着:多谢丶多谢。只有店老板狠狠瞪了那夥计一眼。
叶岚对大胡子说道:“大哥,咱借一步说话?”
大胡子意会,起身向店里後院走去。冷逸尘拉着叶岚跟了上去。
後院是栓马存货的地方,大胡子靠着一个麻袋说道:“听说是逍遥宗的弟子不慎杀死了长右宗的弟子,其他几个门派从中调停,此事才没有闹起来。但估计长右宗和招遥宗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也有人说是招遥宗为了报仇丶也有人说是招遥宗为了挑起江湖争端……俺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俺们也着急赶路,之後的事就没听说了。”
“可知死者是谁?可知男女?”
“男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听说是个小师弟。”
冷逸尘一时想不出是谁,说道:“多谢如实相告。”
“都是兄弟了,客气啥。对了,在下赵永山,辽东人。”
“在下凌长风,安定人氏。”
“原来是京城来的,要不说呢,看着就不是俗人。”
冷逸尘看着叶岚,虽然她神情镇定,但一直未语,眼神飘忽不定。
冷逸尘知她酒劲已经上头。便开口说道:“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好好,有缘再见。”大胡子笑了笑,而後凑近冷逸尘悄悄说道:“兄弟,你家这小娘子可不一般,为了你可真豁的出去。”
冷逸尘眉头紧锁,现在只想快快回去,便又说了声:“告辞。”
他将叶岚扶上马,然後自己也上这匹马。
走时,叶岚还不忘跟大胡子说声:“告辞丶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