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业:“好,我记住了。”
简初词:“……”
怎么说得跟记债似的。
宿舍离门口不远,刚找到的话题就要终结。
手还插在衣兜里,简初词低头看鞋尖:“那、我先上去了。”
周政业盯着简初词不动,看风把他的发尾摇晃起来。
简初词:“拜拜。”
周政业:“嗯,拜拜。”
简初词的宿舍在四楼,他每走一层,都去窗边看一眼。
第一层时,周政业站在原地。
第二层时,周政业站在原地。
到了第四层,他还站在原地。
宿舍门前,没有路灯的区域,站着很多牵手拥抱的情侣,唯独周政业只有自己。
他吐了口气,再抬头时,白色身影映进眼底。
简初词气喘吁吁,质问似的:“为什么还不走?”
“我不知道。”
简初词攥紧手心:“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直截了当反而让周政业产生怀疑:“是我哪做得不好,你后悔了吗?”
“我以为是暂时的。”
密室游戏里的暂时。
周政业:“我没以为。”
“你挺好的。”简初词用深吸气抑制心跳,“特别好。”
周政业觉得他后面有话,紧张到不敢呼吸。
“但我们刚认识,并不了解。”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发誓不骗人。”周政业很急,急得不再镇定,“一辈子很长,可以慢慢了解。”
“我的家庭很特别,我从小没有父母。”简初词掐着手心,像在剥伤口,“或者说,我是五岁那年被父母卖掉了。我辗转多地,在孤儿院待了几年,直到被姐姐接回家。”
简初词的目光像水一样:“我家有姐姐、姐夫、妹妹还有外甥女,除了外甥女,我们都是孤儿。”
等他说完,周政业才开口:“从遗传和生物学角度,我们生不了小孩,不存在卖孩子的可能。当然,我也没有卖孩子的恶习,你可以放心。”
“拐卖儿童触犯刑法,最高会处以死刑,我受过教育,三观正常,绝不会违法。”
“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结婚以后可以领养一个。我发誓会好好对他,不卖他、不虐待他,我还可以辅导他功课,给他最好的教育。”
简初词被他的脑回路搞懵,又气又笑:“你在说什么啊!”
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周政业肉眼可见的慌张:“我哪没说好?你告诉我,我改。”
“我的意思是,像我这种童年受过伤孩子,性格多少会有缺陷。我不擅长社交,比较内向,不爱出门,画起画来常忽视身边的人或事。”
简初词:“这样的我,你还有你的家人介意吗?”
周政业:“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也有性格上的缺陷。”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这些,是怕你无法接受,将来会、会……”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周政业说,“你说得没错,我性格也没那么好,不善人际交往,钻研起来也经常忘了时间。”
“我家还有个大十岁的哥哥,他很支持我,也尊重我的意见,我的家庭不是问题。”
“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周政业郑重其事,“那我的家庭,你介意吗?”
简初词摇头:“我不介意。”
周政业深呼吸,积攒了满腔热血的勇气:“简初词,我可以继续做你男朋友吗?”
胸腔被剖开,简初词想落在他心上,然后对他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