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鈎
夏知惜在浔南的家,其实用来排遣时光的东西很少。
她在去宴海前接触的游戏大多是手游,游戏种类也很少,比起和沈谕瑾一块玩过的游戏,她以前那些只能算易上手的小游戏。
浔南的屋子,由于部分东西都搬去了宴海,暂且能打发时间的,只是一堆夏知惜收藏的自己的相册作品集,以及纪暄研没带过去的的作品册。
夏知惜坐在单人沙发里,不知第几次把目光落到对面单人沙发上,靠着沙发背翻着腿上,属于她的不知几岁的作品集的少年。
明明沈谕瑾表现得很自然,语气依旧懒散,行为依旧散漫,但夏知惜莫名觉着,对方在和夏商谦谈话後,周遭的气氛沉下去了很多。
她把目光收回来,穿着冬天贯穿的拖鞋的脚,第十次在落着阳光的地毯上踩了踩。
夏知惜蓦地擡话题:“沈谕瑾,你说我去奶奶家,你就要在大街上流浪到半夜。你是今晚就要回宴海吗?”
沈谕瑾捏着相册页的手顿了下,撩起眼皮看向少女:“是。”
夏知惜没想到沈谕瑾那麽快就要回去,像是过来一趟就是为了看看她情绪状态似的,她垂眼捏了下沙发靠,忍不住问:“明天不是周日吗?这麽急着回去吗?”
沈谕瑾懒洋洋的:“你忘了?这周开始高三周日下午也要上课了。”
沈谕瑾确实和她提一嘴,但她忘记是第几周开始了,没想到是这周。
她忍不住感慨:“有点惨啊。”
沈谕瑾把相册合起来,笑着:“我这届现在开始,你们下一届高三开学就要这样了。”
言下之意,其实你更惨一点。
夏知惜:“……”
她挎了下脸,正想发脾气,又想到对方现在坐在浔南她家里的原因,她憋了下气,自己把被气到的情绪稳定下来。
夏知惜:“几点的飞机?”
沈谕瑾:“十点多。”
夏知惜拿过木质高几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
她想了想,而後擡头冲沈谕瑾笑了下,语气很雀跃:“那麽,我们现在出门吧,我也想带你去个地方。”
摊贩集群,冬日依旧油绿的树木林立周遭,人流如织,却不拥挤的老社区旁的集市,人声吵杂,热食摊子飘着白汽,四处都是热闹的烟火气。
沈谕瑾边看着周围老社区泛旧。却散着人间烟火气的布局,边跟着拽着他衣角的少女的步划往前走:“你说的,想带我来的地方是这儿?”
夏知惜寻着记忆里的方位向前走,回他:“不止呢。”
“所以要快点了。”
沈谕瑾听着夏知惜这句喃喃自语,有些搞不懂,毕竟他晚上十点的飞机,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但既然夏知惜说要快点,那他只要顺着她的步划来就好。
这时少女的步划停下,沈谕瑾擡头,发现他们停在一处三轮车小摊,车後座上是一个表面铮亮好似常常被擦洗,却有着很多使用痕迹的金属蒸笼。
摊主是一位将半白不黑的头发全部捆在脑後的婆婆。
夏知惜靠近摊子,笑着说:“王婆婆,我想要两份白色的粿糕。”
王婆婆本来在低头整理车头挂着的包装袋,听着声音擡头,面色一喜说:“妹妹回啦?好久没见咯。”
说完她笑着一手拿袋子一手拎开三轮後座蒸笼盖,在白汽飘摇问:“还要豆沙哦?这个弟弟呢?”
夏知惜撇了眼,瞧着她们明明有些云里雾里,又一派散漫的沈谕瑾,笑了笑,还是用浔南方言回王婆婆:“给他个没那麽甜的。”
王婆婆笑着点了点头,动作利索地用食塑袋分开装了两份白粿糕。
沈谕瑾会说宴海话,但浔南的方言那是一句听不懂,他杵一边等着夏知惜和那老婆婆寒暄,突然见那婆婆笑着指着自己说了句什麽,夏知惜愣了下,随即笑得梨涡深陷,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沈谕瑾只是听不懂,但是语言天赋不错,他随手接过夏知惜手里的包装袋,语气闲闲问她:“那婆婆说的暇swui,是什麽意思?”
夏知惜没想到对方这麽精准说出这个,目光移开一下,含糊:“就是夸你真帅的意思。”
沈谕瑾瞥着少女那心虚的表情,嘴角勾了下,也没再追问,懒洋洋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