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晏点头,“也是,这个市联考要不是上边规定,一中可能都不想参合,而且理科组还骚操作搞考试,像文科组抽签多好啊。”
他又有些叹息沈谕瑾这事不关己的厚脸皮:“瞧瞧你这话说的,人秃鹅会被林姐训,还不是因为你。”
一中课业繁多,高一每天的作业量就直线上升,更别说即将升为高三的高二年段,每科一份破卷子那是不用说的。
更离谱的是一中晚自习上三节,近两节都有老师占着上课,学生天天苦得要死,耳朵里听着一份卷子的讲评,还要见缝插针地写另一份卷子。
没写?那好咯,教室後头站去吧,当然,这是老师比较善良的情况。
老师不善良?
那好咯,门口排排站去。
反正吹风打雨晒太阳也没人管,就是一颗地里凄楚的小白菜。
时不时还要被路过的同学和对面楼的学弟学妹瞅一眼,就地成为观光地。
惨噢。
所以很多学生都学会成为坚强的“两面派”,成为能够听一耳朵评讲,还能接着写另一份卷子的强者。
可谓玩得好一手暗度陈仓。
当然,靠走廊的同学一般都会下意识有所收敛,因为他们需要警惕的不止是台上的老师,还有走廊会兜窗往里看的其他老师。
——当然,非要具体到名字就是郭扬肖,他们敬爱的教导主任。
而这个一般里,自然不包括沈谕瑾这种奇葩。
周四他们上着英语课,林姐在上头评讲前一天小测的完型阅读卷,大家一支红笔一支黑笔在下边吭哧吭哧忙碌着。
靠走廊的同学怕被捉,只能无聊地提前写着英语报纸。
一整列就沈谕瑾正大光明刷着化学卷。
何出此言?
这位哥直接把英语卷叠一边,占着角落刷卷子。
样子都不装一装。
更绝的是郭扬肖当时正巧来高二巡查,他随便瞥一眼高二A这群好学生,正要走开就直直看到走廊边边一列里显得格外与衆不同的沈谕瑾。
然後他过去趴外边窗户,一看一个不吱声,愣是死死瞪着沈谕瑾写完一面卷子。
而後沈谕瑾似有所觉,撇头正对上郭扬肖目眦欲裂的表情…,他愣了下,面上毫无心虚,反而勾着笑对郭扬肖点了点头,然後继续写他的化学卷。
郭扬肖站外边险些给气个仰倒,正要开後门进去逮沈谕瑾,结果被冲出教室的林姐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站教室外面吸引学生注意力,严重影响课堂教学秩序。
然後,这本来已经定好的考试人员就变成了沈谕瑾。
沈谕瑾听到这话挠了下脸,撇开眼:“那他该问老刘那天怎麽发两份化学卷,再说,我英语卷满分,林姐都只睁一只眼看我。”
A班学生一般都挺有主见,A班的老师在明知学生不需要听讲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还在干有关学习的事情。
道理越朝晏当然懂,但他想起那张特意挑好几篇阅读完型的英语小测卷以及他那张卷面上小半片的红叉,听着耳边的“我满分”整个人都开始不愉快,而後张口就来:“也是,你也是自讨苦吃了,周六那天本来定了小测,当周作业多好几张卷子,你也汗流浃背了吧?”
预高三班,因为高中知识都学完了,所以小测变得更为频繁,他们班那天就定了周六用来小测,小测卷对完答案自己收着,这就意味着没有参加小测的人,要把卷子带回去,周末还要再多做几分卷子。
也就是说,沈谕瑾多经历一场考试的同时,还要多挤出时间写小测卷。
沈谕瑾显然被这话重创。
他兀地停住步划,淡淡看一眼越朝晏,而後拿出手机快速打了几句话。
而後他收起手机,冲越朝晏笑了笑,继续往前迈步。
越朝晏回过神,发觉自己不小心真的惹到这狗东西了。
沈谕瑾虽然每天看着懒懒散散挂着笑,其实性子很淡,交友不算主动,但和谁都聊得来,脾气也不错,人缘奇迹般的格外好。
但特别熟的人才清楚,他只是很少在意什麽,还特别会拿捏人,真惹到他,他能特别不是个东西。
越朝晏几步追上他,心下有些不安,警惕地瞥了眼他揣着手机的口袋:“你刚刚干什麽了?”
“哦,那个啊,”沈谕瑾睇他一眼:“也没什麽。”
沈谕瑾看着越朝晏紧绷的面色,淡淡开口:“只是给秦姨发了条消息,说你床底那一打写完的习题册後边有个小盒子,里面有着她喜欢的东西。”
说完他麻利地加快步伐向前小步跑去。
越朝晏愣几秒,面色狰狞,发疯般往前冲:“沈谕瑾!狗东西!我存了半年零花钱买的备用游戏机!!!!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热闹喧嚣的流动摊中传来哀嚎:“姓沈的!老子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