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霓用胳膊肘推了推身边的程宇年,低声讲:“快点开门出去。”
程宇年後退着,拧动门把。
陆钦南一杯朗姆酒递到钟霓面前,“Madam,打了三好市民,这麽简单就想走?”
三好市民?边个是三好市民啊?钟霓咬牙切齿,不能拿他怎样,只好将气撒在保镖身上,脚用力踩上保镖後腰,松开他胳膊,用力一蹬,保镖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
她微微擡高下巴,拿鼻孔看人,眼神倨傲,“你想点样啊?”擡了擡手腕,枪口对着男人的腹部。
陆钦南转着水晶杯的动作顿了顿,垂眸望下去。
程宇年拉开门,有人站在门口,着一身连衣裙,外搭一件时髦大衣外套,手里握着水晶杯,一口甜甜的果酒刚与红唇有过接触。
宋医生撞上这一幕,愣了愣,下意识後退,守在门口的侍生拿高额工资办事,这种事情不知见过几多次,自然是立马将门关上。
“陆生,你知不知袭警乜後果啊?!”
“Madam,你这样严肃,我好怕啊。”陆钦南转了转手里的杯子,送到她唇前,“喝了,规规矩矩道声歉,三好市民放你离开,当我还你夫妻恩咯。”後面年青仔起哄笑了几声。
钟霓怒目瞪他,指甲掐入掌心,“我若不呢?你要袭警?”
灯色将她的眼珠子映衬出浅褐色,浅褐色淡淡的,唇色粉的也淡淡的,她的左手用力握着程宇年的胳膊,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护着另一个男人。
陆钦南微微擡起下巴。
不巧,他想起一些旖旎画面,她嘴巴利害,Makelove最会扫兴致,惹他不快,他在後面进攻,她牙尖嘴利,同他讲除了他,日後会有其他人——
像今日,她护着另一个男人。
陆钦南不高兴,掐住她下颚,杯口送到她唇前,要给她灌下去。程宇年动手,陆钦南狠戾一脚踹开他。身後保镖自作主张,按住程宇年。
酒水液体从她杯口两侧溢出来,流进她掌心里,在流下来之前,是蹭过她双唇,是偷得她的味道再流进他掌心里的。
冰冰凉凉的。
应当全是她的味道。
他沾了酒水的手指用力揩弄她嘴唇,全然不在意她抵在他腰间上的枪,笑容匪气十足:“够姜,你开枪!”
手从她唇上离开,握住她持枪的手,“这次千万别手软。”(够姜:够胆量)
“祖宗……”有年青仔紧张开口,“这差婆疯嘅。”
陆钦南看着她。
钟霓看了眼程宇年。
“我道歉,你放我们走,大佬,你讲话算话。”
她声音好低好乖,陆钦南心想,她若是够姜,朝他开一枪就好了。他右手捏着手里的水晶杯,大拇指摁在她香唇接触过的杯沿上,目光晦暗不明。
陆钦南轻声笑:“我讲话算话。”
侍生重新送上几瓶酒,钟霓要一一为在场所有人倒酒。倒到新记太子杯子中,他脸色不自然,嘴唇微张,不知同钟霓讲乜。
陆钦南坐在暗处,静望着这幕。
倒完一杯酒,讲一声“对唔住”,若是平常人,一定气到冒烟,干脆砸酒瓶。这位Madam好能忍,竟然好声好气为社团烂仔倒酒,讲出去丢大面皮啊。
有不知死活的年青仔色胆包天,趁Madam倒酒之际摸一摸她的手,还未有动作,Madam一巴掌拍开。
陆钦南握拳抵着双唇,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没讲话,但年青仔已察觉到危险,立马同Madam道歉。
钟霓笑笑:“该是我同你道歉,对唔住啊。”
她转过身,走向陆钦南。
陆钦南微微仰面,看她走过来,倒酒递到他身前。
“对唔住啊。”懒腔懒调,毫无诚意的道歉,她不会同他认输,这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