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表情认真,用力摇头,讲哪里还敢骗Madam。
“ok,我信你一次。”钟霓拿出几张大金牛递给他。
黄毛心虚,犹犹豫豫没胆子接。
钟霓没耐心,将港纸塞进他衣领里,“拿钱买消息啊,再帮我打听件事情。”
黄毛点了点头,认真讲这次绝对不骗Madam。
无法回警队,就无法利用警队内部情报资源查她想查的事情,她想来想去,是在外找外人帮忙,在内找江月帮忙,可江月也被限制了,同钟霓关系太近,警员身份,职位比不过人家高级督察的嘛,那麽只剩下督察程宇年。
高级督察级别权利再如何,也不好光明正大限制督察级别。
临近耶诞节,十二月的维港比往日多了份温情,辽阔的黑色夜海在不夜港霓虹中波光粼粼。
钟霓大方,请程宇年丶江月食顿大餐,顺便同他们讲明自己的需求。西式餐厅,鲜红洋酒丶精致餐盘餐具在餐桌中间的多层烛型灯下泛着层层光晕。
“你想查什麽?这种事情,你找我?不找你傅Sir啊?”程宇年没好气道。
钟霓笑眯眯递上一杯浓红甜酒,“程Sir,帮帮忙啦。”
程宇年听她喊自己程Sir,头发一麻,接过酒杯,“请你快点讲,过了今日,明日我可不认识你,傅Sir警告过我,不许我跟你透露重案组的事情。”
钟霓不屑,“切”了一声:“他一句警告抵得过我跟你认识多年的情义?哇,程宇年,你未免太不讲义气了吧。”说着,同江月碰杯,拒绝与程宇年碰杯。
程宇年敛眉,直问她想查什麽。
钟霓想了想,本打算讲想查陆钦南,也不知怎麽的,改了口,讲:“帮我盯着总部总警司钟柏年这件案子,如果有什麽不对劲,请你务必马上告诉我。”
“内部调查科有插手这件案子,你姑父比我们更适合帮你啊,他知的消息一定比我们多。”江月说。
钟霓沉思着,片刻後,她说:“我是想让你们帮我盯着重案组。”
程宇年眼睛一擡,忽然讲:“你意思是要盯傅Sir?”
钟霓看向他,目光顿了几秒,手指摩挲着杯口,目光静静,“嗯,请程Sir帮我盯啦,到时圣诞节我请客。”
晚上十点钟,正月茶楼二楼的老式西洋钟在宾客的喧闹声中整点敲了起来。
嘡——嘡——嘡——
陆钦南盯着源源不断注入杯口的威士忌,听着耳机里的声音,请人帮忙就要请客,为什麽不请他?
丧龙倒满一杯酒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要尝尝味,这威士忌是荣叔亲自送上来的,不用讲,一定是不得了的洋酒。莫名其妙的,鬼佬的酒点比荣叔自己调的白酒要好喝。
“祖宗,Madam钟都知你不是傅时津,为什麽没有把你……”怎样啊……
Madam钟脾气这麽暴躁,怎麽可能轻易放过祖宗?怕不是背後还有什麽把戏吧?
陆钦南端起菱纹玻璃酒杯,晃动着杯里的威士忌,听着耳机里的声音,怀表贴着她的胸口,好像都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声,接着是酒杯碰撞的声音——
在酒杯碰撞的声音中,他慢慢想象着,想象着她举杯饮酒的模样,于是,他端着酒杯送到唇边,仿佛眼前有她,是与她一同享受酒精里的罗曼蒂克。
然而,罗曼蒂克会叫人更清醒,也令想象毫无味道丶廉价。
陆钦南搁下酒杯,唇齿内的味道是涩涩的,明明是威士忌,偏偏喝出了不满足的味道,摸出右襟怀兜里的戒指,捏在指间把玩。
“查她这几日的行踪,接触大B哥之前,她都见过哪些人。”说着,他擡起头,盯住丧龙,“这次,你要盯好她。”
丧龙忙忙咽下在嘴里回味的酒水,心虚不已,点头,“我知。”
以往,哄女人,好简单,现在碰到Madam钟,犯了天大的难。
是啊,按照她的性子,他这样的欺骗,她都知傅时津死了,怎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他不知钟霓是藏了多锐的利刃准备伺机而动。
唇齿内的酒精味与不满足的味道难分难解。
作者有话要说: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出自梅艳芳《似是故人来》(1992年)